第80页
弯刀双面开刃,两刀四刃,触之便可致血rou横飞,常清河瞬间被划出几道血口子,对阵这等双刀除了避,毫无破解之法。他下盘不稳,闷哼一声,一下跌入身后的巷子,来人跟着跳下,双刀再一使方知上当,这样窄小的巷子只容一人通过,两人错身都困难,双刀如何施展。果然两招反弹之下,使刀之人身上自己被划破了小口子,常清河眼疾手快,缠斗上去,瞬间卸了地方一把弯刀。 “十七,你这是来寻仇?”他冷冷地问道。 “对,杀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恩义?”常清河冷笑,“他以家母和舍弟性命相胁,逼我去杀人放火,这叫恩义?” “狡辩!” 两人也不废话,瞬间双刀相击,过起招来,黑暗的巷子里火花四溅,常清河并不惯使弯刀,尤其在这样窄小的巷子里,他仅是平举当盾使。来人却是立刻适应了,弯刀前后相切,避免碰撞墙根。 常清河且战且退,马上要跌出巷子,却是身后被人揪住背心猛地一拉。 “当心!” 梁玄琛一声低喝,白玉紫竹杖挥出,十多下眼花缭乱地前点,几乎全部戳中对方,从脑门眼睛到喉间前胸,那人瞬间往后疾退十多步。 弯刀适合近身,长度却不及三尺九寸的白玉紫竹杖,刀才挥向前,紫竹杖一弹一抽一挑,弯刀脱手,当啷掉在地上。 常清河扑上去要抢,来人瞬间从腰间抽出软剑,剑身一弹,他手背遭到狠狠一拍。 双方各自退开几步,吐纳运气稍事休息。 “你酒醒了?”常清河问道。 “刚刚摔那好几下,瞌睡虫都摔醒了。”梁玄琛抱怨,口吻中带点儿痞气,那是常清河最喜欢的梁三公子。 “你在旁边歇歇吧,刀剑无眼。”常清河本想他作壁上观就好。 然而梁玄琛打得兴起,“刀剑无眼,我也跟没有眼睛差不多。你若不想我帮你,那我就帮他。” “……” 第45章 一个坏人 常清河怒道:“十三爷,咱俩过去一年也算合作愉快,没有私交也有私利,你现在帮他,是要跟我怎么地?生意做太大,准备灭我的口找更大的靠山?” 梁玄琛道:“跟生意往来无关,若是光天化日便罢了,这黑灯瞎火的,正是我显身手的时候,你让我退到一旁,对不住了,我一时技痒。” 常清河哭笑不得,知道刚刚有心护他,倒成了看不起他,索性让开,“那敢情好,十三爷您先请!” 梁玄琛二话不说,欺身上前,白玉紫竹杖仿佛铁棍挥舞出无形之盾,他今日穿的本就是深灰布袍,在黑夜里只如鬼魅。对方见他手里的似乎是木杖,只剑锋一砍,只听“当”地一声,那明明是紫竹杖,竟是砍不断,连个豁口都砍不出来。 千年紫竹,又经羊脂浸润,不仅不干不裂,简直坚如玄铁,韧如金丝。 黑衣人虎口一麻,另一手轻轻抹过,只摸到一手黏腻,竟是虎口震裂了,他扯出布条,将剑柄和手掌缠绕在一起以防脱手。黑暗中他尚且能看见梁玄琛恍惚的影子,而梁玄琛只能凭呼吸脚步和气味来辨别敌人的方向。 常清河盯着两人,准备一等梁玄琛有危险就前去支招。他与黑衣人师出同门,武功路数也彼此相熟,知道对方取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而梁玄琛虽然身手与自己不相上下,然而过招时仍然过于强调招式的好看,这令他万分紧张,生怕有个万一。 两条人影在黑暗的街巷内缠斗,常清河便是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他们,想来他们近身时也无法凭眼观,只能凭耳听,凭多年习武的直觉。这一下黑衣人不占上风,倒是长久习惯在黑暗中行动的梁玄琛行动自如,他将紫竹杖当剑使,这些年来心无旁骛痴迷练武,杖法或者说剑法已经大巧不工,炉火纯青。 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常清河等不得,突然出手,寒光一晃而过,弯刀贴着颈项滚过,黑衣人没有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热血喷溅而出,斑斑驳驳撒了梁玄琛一身。 “哎呀!”梁玄琛避之不及,在身上抹了一把,他皱着眉头道:“死了?” “死透了。” “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留下一两句遗言吗?” 常清河翻了个白眼,“你希望听到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找你寻仇的吗?”说罢梁玄琛用手中的紫竹杖戳了戳常清河的肋下,“他跟你有什么仇?钱债不至于,那么是血债还是情债?” “我们师出同门,他觉得我欺师灭祖,这个算什么债?” 梁玄琛道:“似乎是情债?你把师父怎么了?” “没怎么,师父让我去杀一个人,我不愿意,就叛出师门了。” 梁玄琛道:“你入的什么教派?师父还要你去杀人,不肯杀就是背叛师门了!” 常清河冷冷地说下去,“当然是欺师灭祖,我成了朝廷鹰犬,带着兵把师门上下一锅端了,你说我的师兄弟要不要来杀我报仇?” 梁玄琛叹息,“那你可真要小心一点儿,江湖恩怨最忌讳跟朝廷的事牵扯在一起,一朝不慎被人宰了,命没了不说,名声也坏掉了。” 常清河道:“师门上下犯的是谋逆大罪,我不一早叛出师门,今天也成朝廷钦犯了。再说皇上让我去平乱,我能抗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