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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河冷笑:“要不然呢,师兄师弟,大被共眠,你好他也好,个个睡一觉吗?” 梁玄琛苦笑,他自然也是拒绝过不少人的,有些人很讨厌,纠缠不休起来无所不用其极,他便会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教训一番,才能打发了人。还有一些人,跟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他不讨厌不拒绝,结果酿成大祸。 很多年了,梁玄琛想起那个人,恍若隔世,他现在过得很好,已经适应了瞎子的生活,对于报仇也不是那么执着了。大概那个人也把他忘了,听说他现在混得很好,青云直上,一帆风顺,既如此,身边总会有别人,说不定早就成家立室,结婚生子。 梁玄琛决定忘了那个人。 何承望现在与他如胶似漆,也丝毫没有要跟他分开的念头,他只希望他脑袋里的病不要发作,活久一点,最好长命百岁。 “承望,今晚上别回去了。”梁玄琛又一次劝。 然而何承望不听,已经在开始穿衣服。 “要不晚上我过去,给你守夜?” 何承望笑,“我又不是皇帝,还劳烦国舅爷给我守夜呢?” 梁玄琛也经常去他那边坐坐,一个小破院子,统共那几间房,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个野蜜蜂在哪几个洞子里筑巢吐蜜他都摸清楚了。何承望那边有两名小厮打扫浆洗,端茶递水,煮的东西像猪食,梁玄琛简直看不过去,然而并没有把能干人替换过去,为的是逼何承望住到自己这边来。 偏生何承望是个不知饥饱冷暖的,日子过好过赖,他都能凑合,完全不懂得享受。 梁玄琛问小厮,“你们爷晚上睡觉说梦话吗?” 小厮摇头。 “说还是不说?” “没听说过,那会儿我也睡熟了,真没听见。” 梁玄琛估摸着何承望睡觉的动静不会太大,按理他对自己应该很信任了,偏偏这件事上不肯妥协。 天长日久,梁玄琛觉得他有别的什么瞒着自己,一个人睡相再差,只要你喜欢他,那也是可爱的,有什么好怕,好尴尬的。 这一日梁玄琛把他弄得下不了床,实在累狠了,何承望沉沉睡去。 睡相很好,连呼噜都不打,更别提说梦话了。 不过片刻功夫,何承望突然惊醒,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惊魂未定。 梁玄琛看不见他惊慌的样子,但是从那急促的呼吸中,也能感受到他的害怕。 “你不肯睡我这里,是怕打呼噜声音太响,吓到我吗?”梁玄琛问道,两个核桃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我打呼噜了?” 梁玄琛犹疑了一下,才回道:“没有,也没有说梦话。”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看出来了。” “我梦见自己瞎了,然后摸一个墓碑,那上面是自己的名字。”常清河看着梁玄琛,没有说这个梦接下来的内容,他梦见梁玄琛复明了,站在身后冷冷地看他。 墓xue外是瞎了的常清河,墓xue内是死了的何承望,墓碑上刻的名字也是常清河三个字。 常清河搞不懂这个梦代表的含义,然而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看来,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梁玄琛抱紧他,“今晚住下吧。” 常清河转身也抱紧他,“不。” “为什么?”梁玄琛有些不高兴了。 常清河也看出来他起疑了,然而住第一个晚上,就有第二个晚上,夜夜睡在他身侧,总有一天梁玄琛会忍不住伸出手来。他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心爱的人长什么样?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胡思乱想去。 “要我留下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玄琛捏核桃的手放松下来,“什么条件?” “不要摸我的脸,我长得不好看,我怕你摸了,就对我没了兴致。” 梁玄琛“噗嗤”笑出声,乐不可支,“就为的这个?” “你还笑!”常清河佯怒,提起裤子就要走人。 梁玄琛赶忙拉住他,“我还当是为的什么呢?这简单,我不摸就是了,你身上摸着好就够了,哎,说不定你让我摸摸,我挺喜欢你的长相也说不定。” “看来说什么都是白搭,你根本听不进去。”常清河再次要走人。 梁玄琛扑上来抱住他的腰,“承望好弟弟,哥哥答应了,绝不摸你的脸,要是摸了,管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常清河一时觉得他发的誓太重了,一时又觉得他随口说说当不得真,心里七上八下的,被梁玄琛软磨硬泡一番,终于受不得缠,也就裤带一松,终于留下了。 第58章 美不美 何承望终于点头,在木十三爷屋里住下了,为了这事,宅院里上上下下都给封了红包,一派喜气洋洋,仿佛两人是正式拜了天地成了一家人。 只有何承望怀着心事,完全高兴不起来,总担心自己有一天要败露,有时候照着镜子的时候,他甚至想不如在自己脸上划几刀,让梁玄琛从此摸不出来何承望就是常清河,那才好,那才稳妥。 只是那样两人携手出门在外太过显眼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现在,两人携手出门还是太过显眼,虽然梁玄琛不喜欢粗俗华丽的财主老爷式打扮,而常清河是不知道什么叫粗俗华丽,可置办行头乃是丰齐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