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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求剑者愿不愿留,有的图鉴上除了名字姓氏外,还有江湖名号,门派或是弟子排号。”严酌柳道。 魏星阑颔首,可她寻思着这丫头连自己的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更别提别的什么的,料想那人一定神秘又低调,定然不会在兵器谱上留下太多的讯息。 祈凤只捧着那剑鞘愣愣听着,也不知这几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她才讶然回头朝洛衾看了过去,犹疑道:“jiejie,我能找到爹爹了吗。” 洛衾未点头也未摇头,单单靠着剑柄至多只能得知一个名字,要找到这人,仍是如同大海捞针。 一旁的魏星阑不乐意了,挑眉道:“丫头,这主意还是我出的,你怎不看看我。” 祈凤便转头看了她一眼,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脸还气鼓鼓的。 魏星阑这才满意地颔首,“咱们凤儿可真乖。” 祈凤:…… 严酌柳见这几人的相处着实有趣,这才朝薛逢衣看了过去,问道:“刚才一直同你聊些旧事,忘了问这小孩儿……” 薛逢衣像是忧心严酌柳会误会一般,连忙将事由经过大致地说了一番,独独未提那妇人已经丧命之事,“便是如此。” 一向玲珑心思的严谷主自然听出了薛逢衣言语中有所保留,许是怕这孩儿知道后会悲痛欲绝,她沉默了半晌,轻叹了一声,“可惜这刀柄应当有些年头了,不然谷内兴许会有人记得那求刀人的样貌。” “无妨。”薛逢衣沉声道。 “虽无人知晓,但兵器谱定然记得。”严酌柳接着又道,她双眸微弯,像是料定了自己能单单依靠这剑柄,就能顺畅无阻的在藏剑阁里找到这图谱所在一般。 洛衾垂眸看向那杏眼精亮的孩童,只见她那模样像是被挑亮了的烛台一般,登时生动活泼了不少,就连握在刀柄上的小手也松了几分,看着没有那么拘谨胆怯了。 …… 藏剑阁在临峰之上,那孤峰奇石遍布,可峰身却大体陡直,如同直嵌入地的剑刃。 从心剑楼后边的铁索吊桥过去,脚下的木板摇摇晃晃的,在有人行经时更是摇曳不定,恍然如御浪前行,迎着这山谷里略显凌冽的风,真真别有一番滋味。 楼前的石阶上坐着两个婢女,仙带美裙,看着年纪尚小,靠在一块昏昏欲睡着。 那两人在看见严酌柳后匆匆忙忙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揖了身,转身便将那沉重的木门给推开了,她们低垂着眼眸,不敢多看远道而来的客人,规矩地站在门两侧,等待着谷主的指令。 洛衾心道,这铸剑谷百年基业,一把神剑便价值黄金万两,一度引得江湖中人争夺不休,即便如今闭谷不业,也依旧养得起这上百个婢女小厮,也算惬意。 严酌柳微微颔首,对那二人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婢女相视了一眼,靠在一起躬了身,踩着那吊桥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在门开的那一瞬,阁楼内灯光骤明,一盏盏油灯依次被挑亮。 藏剑阁虽名为“藏剑”,可阁中却连一把长剑也没有,反而是一个个书架星罗棋布,杂乱无章地摆放着。 阁楼内一尘不染,想来时时有人打扫,就连架子上的图谱和书籍也整洁得很,看似崭新的一般。 魏星阑惊愕了一瞬,“没想到谷内竟有如此多的藏书。” “不过是些基本的功法、诗稿摹本和杂学典籍罢了。”严酌柳回头道,“几位且随我来。” 说完她便径直朝楼上走去,拎起衣裙一角,小心翼翼踏上了那嘎吱作响的木阶梯。 楼上放着的依旧是书架,只是比起楼下的更少一些。 洛衾蹙眉看着,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也不知那严谷主怎会记得那么牢。细看之下,才发现每一个木架都以数字编号,例如左边的是“陆捌”,而右边便是“陆玖”。 祈凤跟在人群中怯怯问道:“藏剑阁为何没有剑?” 阁楼内冷清寂寥,原本就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在祈凤开口之后,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便在楼里回荡着。 握着刀鞘的孩童登时抿紧了唇,目瞪口呆地躲到了几人的身后。 严酌柳笑了一声,说道:“藏剑阁原本有剑,只是数年来求剑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将铸剑谷所出的刀剑奉为圣物,烧杀争抢,我接任谷主之后便将阁中所有的兵器全葬入剑冢之中,以求太平顺遂。” 她挽着薛逢衣的手,唯恐他撞到了书架上,还将另一只手护在了他的身前,将这目不能视的薛城主照顾得无微不至的。 祈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微微缩了一下脖颈,只觉得这地方森冷无比,便朝洛衾那儿靠了过去。 她双眼直望着远处,在往洛衾的方向靠时,冷不丁撞上了一个冷冰冰的人,回头才发现是那女妖精挤在了中间。 魏星阑还自顾自地牵起了祈凤的手,眼眸带笑地道:“莫怕,我牵着你。” 祈凤周身凉了半截,总觉得自己更怕了些,心道,你还不如去牵仙子jiejie的手。 惹不起也就罢了,偏偏她还躲不起。 在数个书架间穿行,像是误入迷局一般,一时间让人辨不清方向,可带路的严酌柳却轻而易举找到了那一列放着兵器图鉴的书架。 她手指在那层层叠放的薄册上划过,转头又同祈凤要了刀柄,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双手归还,从顶层的架子上扯出了一本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