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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都冻上了,拉不开,也听不到箫声。 算了,一会儿保安会巡逻,肯定会赶她的。 重新爬回床上,刷视频,刷新闻,各种刷,刷着刷着,她竟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自打搬进这宿舍,她就没好好睡过一晚上,尤其昨晚跟顾凌洛共处一室,她失眠到凌晨四点多,这会儿可不就困了吗? 再一睁眼,已是凌晨三点多,平时刘夏半夜是不会醒的,这次偏就醒了,迷迷糊糊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顾凌洛回来了吗? 按亮手机,先撩开床帘照了照地上。 没有顾凌洛的马丁靴。 再照照床,空空荡荡。 她还没回来?! 刘夏瞬间清醒过来,赶紧下床跑到窗户边儿。 窗上雾蒙蒙一片,结了霜花,拽着袖角擦开一块儿望去,到处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好死不死的,什么时候下不好,偏偏这时候下! 顾凌洛呢?不可能还在那儿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她想,学校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学生这种天气在外面晃悠的。 她没回宿舍,可能只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可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这时候宿舍门已经锁死了,出也出不去,就算她想去确认下顾凌洛到底还在不在都不行。 想了想,她倒了盆热水,小喷壶装满,热毛巾加热水喷,双管齐下,费了好半天总算化开了一侧推拉窗,咯吱吱,勉强拉开了条缝。 呼唔—— 只一条小缝,东北风卷着雪花就灌了满屋。 刺骨的冷。 刘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哆嗦着回身衣服裤子乱七八糟就往身上套。 不用再确认了,顾凌洛还在,那个傻子还在! 冷冽的寒风呜咽着,夹杂着若隐若现的箫声。 拿着手机一路跑到一楼,宿管老师打着呵欠给她开了门,一听她是要找顾凌洛,居然二话不说就放她出去了。 刘夏没工夫想那么多,裹紧羽绒服就推开了玻璃门。 呼唔—— 北风卷着雪片冲面而来,暖呼呼的身子瞬间冻透,北方的冬天,真真儿是彻骨冰寒,昼夜温差尤其大。 刘夏怕冷,硬着头皮出来,腿脚就没停了哆嗦,那风雪一刀刀刮在脸上,还没下台阶脸就冻得生疼生疼的,总感觉割破了流血了,可摸摸又完好无损,真特喵太冷了。 第一场雪,落得并不厚,只有薄薄的一层,刘夏一步一个脚印顶风而行,风雪中呜咽着如泣如诉的箫声,明明都是《凤求凰》,这会儿听来却少了傍晚的热烈痴缠,多了无限的惆怅与悲凉。 路灯早就熄了,夜空浓云遮月,幸而皑皑薄雪稍微映着点光亮,勉强还能恍到轮廓。 刘夏也没开手机灯,就那么一路摸过去,箫声越来越近,拐过枯败的杏树,一个雪人站在路边。 要不是那一身的黑薄雪根本遮不住,她差点没分辨出那是个人。 昏暗中看不清五官,只看到顾凌洛微微抬头,似乎看向了她,只是手中洞箫并未放下,直到最后一个音吹完,这才僵硬着垂落手臂。 “你……咳咳!”嘶哑的嗓音,刚张开嘴就呛了满嘴风雪。 不等她再开口,刘夏突然上前,粗暴地拍掉她头上身上的积雪,拽着她就往回走。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是不是?! 她倒觉得,她这根本不是想证明自己的诚意,而是故意跟她置气!不气死她不罢休那种! 一路头也不回把那缺根筋的傻子拽回宿舍楼,拽进宿舍,走廊的灯灭了,宿舍乌漆墨黑。 刘夏没有台灯,改改的还给她了,也没开手机灯,任宿舍就这么黑着,凭记忆摸黑倒了盆热水,沾湿毛巾递给她。 “先擦擦,我再给你倒杯热水喝。” 顾凌洛伸手接过,触碰到的指尖冰碴一样,几乎没有温度。 刘夏的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这么冷的天,自己出去十几分钟就受不了,她却一动不动站了近十个小时! 到底该说她傻,还是该说自己狠心? 自己怎么就能睡着了呢? 她还在外面挨雪受冻的,自己怎么就能阖得上眼? 刘夏说不清楚到底什么心情,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想大哭一场,却又怕顾凌洛察觉。 她拼命压抑着抽泣声,摸索着去倒热水。 “啊!”肩膀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扳了过来,“你干……唔!” 黑影压来,唇突然被堵住,依稀听到一声低喃。 “怎么哭了?” “哦!唔!” 刘夏怔了一秒,拼命挣扎,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算什么?! 安慰的吻,还是同情的亲亲?! 她是路边的乞丐吗?还要她施舍可怜?! 放开放开放开! 你又不喜欢我,干嘛搂这么紧亲这么专注?活像你真喜欢我似的! 清醒一点刘夏,她喜欢的是那个傻了吧唧的学生会长,不是你。 就算她不喜欢学生会长,喜欢的也绝对不会是你。 明明冻了大半夜,手冷唇冷,甚至连呼吸好像都是冰冷的,可顾凌洛却依然力大无比,刘夏怎么挣都挣不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