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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听到这里恍然,也许白玉变黑并不是被什么侵染,只是能量流失的一种表象。不过她也没急着发表意见,又问:“那阿卿你说他话中有假,又是哪里?” 路以卿便蹙起了眉:“他说明悟大师送我的平安扣温养太慢,而且难以痊愈。若想要尽早恢复,最好是去秦国国都请他们的大祭司出手。”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且不提这话是真是假,就是秦国大祭司那般的身份,寻常人哪有本事请他出手?” 沈望舒闻言说不清担忧还是失落,但到底是理智的:“恐是他想借你脱身。” 路以卿也这么想,而且她心里的疑虑比沈望舒更多——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所谓的魂魄损伤可能是穿越过程中的损伤,魂魄上留下的痕迹也可能是原主的。但她不能理解的是牧仁并没有提她魂不附体的事,是他没看出来,还是他隐瞒不说,亦或者还有别的隐情? 莫名的,路以卿对此格外在意,甚至隐隐觉得事情的关键正在于此。反倒是秦国大祭司什么的,她并不怎么在意,左右都是天边的人,摸都摸不着的。 揉了揉眉心,路以卿有些烦恼道:“左右不能背叛卫家军,咱们先等等看吧。” 第84章 嚣张跋扈 路以卿所谓的等等本是想等这批俘虏的后续安置, 哪知没等几日却先等来了牧仁在监牢中自尽的消息。路以卿当时都惊呆了, 她还以为对方提及秦国大祭司,是想让自己设法助他脱身,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帮她治疗。哪知不过等了几日, 对方竟就这般烈性的选择了自尽。 既然如此,那牧仁之前跟她说那些话做什么?纯粹做好人,学雷锋吗?! 路以卿直觉不是如此, 于是又去问卫景荣详情。依旧养伤的少将军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于是路以卿只能将目光放得长远, 想想何时能往秦国国都去一趟了。 大概是因为牧仁的自尽, 路以卿对他的话反倒多信了几分。 时间便在这纷纷扰扰中不断流逝。 七月末的时候, 京城的钦差带着圣旨来了, 要提走秦国一干俘虏。 卫景荣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得到消息后没急着去看那些俘虏, 反而先跑去了路以卿那里。 路以卿与他对视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了他的目的。两人有着旁人没有的心照不宣,关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商量了半下午, 等卫景荣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沈望舒端着杯酸梅汤递给路以卿, 问她道:“你跟少将军下午都说了些什么?” 路以卿接过酸梅汤便喝了一大口, 末了咂咂嘴有些遗憾:“这酸梅汤煮得不错,就是可惜没有冰, 酸梅汤喝着都少了几分滋味儿。” 沈望舒闻言无奈道:“你少贪凉, 从前也没见你这般贪嘴啊。” 路以卿想说长安没有西北热, 可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此来西北还是她带着沈望舒吃苦来着。于是她乖乖闭嘴,还讨好般将手中的酸梅汤往沈望舒唇边送。 沈望舒看她一眼,路以卿便送上一个讨好的笑,看着乖巧极了。如此沈望舒哪里还舍得说什么,也不嫌弃这酸梅汤是路以卿喝过的了,抿了一口也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两个人小小的黏糊了一下,路以卿便将卫景荣的事与她说了:“当初知道卫景荣的身份,我就知道咱们此行没来错。卫大将军或许忠君或许守成,只想守着西北这片地方过活。可卫景荣不同,他是有野心的,如果卫家军一直半死不活他自然不会做什么,可如今有了咱们就不一样了。” 卫景荣与路以卿定下了赌约,他完成了一个月收复失地的约定,而路以卿也并没有因此生出退缩之意。于是两人便达成了某种默契,更妙的是两人相互试探过后,都发现了对方的不甘寂寞。 路以卿有魄力揽下整个卫家军的供养,为的自然不是买卖羊毛,甚至买卖玻璃那点蝇头小利。而卫景荣经过这几年朝廷的苛待,见识过皇帝的昏庸之后,原本的忠君思想也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年轻人总是有冲劲的,他不愿像他父亲一样墨守成规,或者说坐以待毙。 两人有了默契,可他们却都年轻。 路以卿还好,她虽只是路家是少主,可到底已经从路家主哪里要来了人和钱,自己也铺开了摊子,算是独立了。可卫景荣这个少将军在卫家军中的话语权却显然不够,他要带着卫家军搞事起码得说服他爹,只有卫大将军也愿意出头,卫家军这股势力才可以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甘寂寞的卫景荣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眼下便是最好的契机。 沈望舒脑子转得一点都不慢,当下便问:“你们想要做些什么?” 路以卿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酸梅汤,酸酸甜甜的滋味儿在这夏日相当合口,她笑眯眯说道:“也没准备做什么,不过是让少将军近日表现得谄媚些罢了。” 因为路以卿有事从不瞒着,沈望舒对目前的局面也是相当清楚,再加上她对路以卿的了解,几乎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秦国那些俘虏被待到阳城关押后,卫景荣不说苛责,至少也没对他们另眼相待过。再加上祭司牧仁的死,这些俘虏的心理压力一定很大。压抑之后或许是战战兢兢,但梁国近来势弱,秦国人骨子里便有些高傲,压抑之后一旦放松,更可能的结果是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