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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要在此摆饭,难道是提前知道我来? 江堕挠了挠头,看着桌上炸得鲜酥脆嫩、颜色漂亮至极的rou丸,忍不住拿了一个,扔进口中尝了尝。 这一尝,江堕登时双眼发亮,忍不住一口一个地丢进去,等他回过神来时,桌上的杯盘已经被一扫而空,门被推开,宿淼站在门口,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他。 江堕一惊,指着桌上的盘盏,故作惊讶道:“我进来时,看见这里有许多空碗,你刚吃过饭吗?怎么没收桌子?” 宿淼沉默出一串长长的省略号,最终道:“你脸颊边沾了一粒饭。” 江堕赶紧伸手抓下来,尴尬得不行,眼珠左右乱飘。 宿淼叹了口气,取出一条巾帕要递给他,江堕却动作更快地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在脸上蹭了蹭。 宿淼眼神一顿,江堕手上的,分明是她的手帕,或许是上次给江堕擦雪水时忘了要回来?他怎么一直带着。 她心里有些奇怪,但很快压下去不再多想,坐到了江堕的对面。 江堕原本想起身,动作都已站起来一半,却见宿淼坐到了自己对面,停顿一下,只得又缓缓坐回原处。 他偷吃别人家食物,又被抓包了,江堕缓缓低头,心道自己原先是多么狠戾无情,寡言冷硬,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江堕梗着脖子道:“我只是……试试毒。” 宿淼失笑:“有毒么?” 江堕想到了昨天那杯茶。 他真的很想问问宿淼,为什么他只要碰到跟她有关的东西,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江堕觉得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答案,那一定是宿淼,可是他不敢问,昨天他已经把宿淼惹恼了,以至于今天只能偷偷溜进来。 江堕抿抿唇,说:“没有。” 宿淼笑了笑,那笑容很浅,且目光并没有放在江堕身上。 她用手指轻轻在桌上划动,半晌才说:“这是我做给小狼的礼物。他从来没有来收过。” 江堕愕然抬起头看着她。 宿淼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说,眼神凝着地停留在某个地方,仿佛陷入一场漫长的回忆。 江堕忽然之间……很嫉妒。 她的语气那么温柔,仿佛在呢喃着最疼爱的人的姓名,尽管那人并不在眼前,她却仍把他摆在第一位。 而江堕呢,装腔作势,假装高傲,想尽办法欺骗自己,试图掩饰那一颗怦然乱动的心,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江堕牙根发酸,酸得胸腔深处都颤抖起来。 江堕负气下山,衣袖被不知是风还是怒气的东西鼓吹得猎猎作响。 路上遇到一个白衣修士,一脸天真,不知烦恼的样子,江堕停下脚步,盯了他很久。 那修士毛骨悚然,缩着脖子看着他,分明知道最近魔族尊主在他们这里做客,并不能算是敌人,却还是被他的气场压得发麻。 江堕靠近一步,目光沉沉:“你跟我来。” 竹林下,白衣男子被压在树干上,双手握拳举在胸前,一脸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 玄衣男子一只手臂横在他头顶,似是防止他逃跑,眼神阴狠,俯首问他:“把你知道的,关于你们峰主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啊?这这这、这不好吧。”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奖励你。” “不行的不行的,魔主,我不能出卖峰主……” “还想活吗?”江堕咬咬牙。 半个时辰后,可怜的白衣修士终于被放走。 江堕腮帮紧绷地从竹林中走出来,表情有些抑郁。 原来她之前养过一只灵宠,至今还念念不忘。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只狼而已,难道他还会比不上吗? 宿淼对那只狼的态度,真的仅仅只是一只灵宠而已吗?为什么,他觉得宿淼的言辞行为,都显得那只蠢狼很重要的样子。 江堕越想越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 从那之后江堕没有再偷偷摸摸去过宿淼的房间。他怕看到那个特意打扫出来的小屋,自己又会酸得牙疼。 宿淼也没再见过他,直到几日后的朝会,魔族也有人参与。 宿淼下意识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她收回目光,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却碰上了同样往外走的魔族众人。 “啊,湛峰主。” 对方主动打招呼,宿淼当然也微笑点头。 这几人正是上次与江堕结伴同来的,因此认得宿淼,一路上还颇有兴致地和她说话。 到人迹渐少的地方,魔族几人忽然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凑近来,对宿淼道:“湛峰主,我们少主上次来贵峰拜访,途中可否遇见了其他人?” 上一次?是拿衣服那次,还是偷偷摸摸溜进来那次?宿淼不解其意,以眼神询问。 那魔修说了个日期,然后继续道:“那天少主回来后,神情十分痛苦,关闭大门独自忍耐,我们都十分担忧。好在后来少主并无大碍,我们事后询问,少主答道,‘本以为中毒了,没想到没事’。这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峰主,你可知道个中缘由?” 宿淼愣了,这个日子,她记得,就是江堕来拿回衣服,最后甩袖离开的那天。 什么意思,中毒? 难道当时,江堕身体极度不适,因而怀疑她给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