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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惊恐至极的面容转瞬就被拖入翻涌的河水之中。

    在河水水流声的冲击声下,池钓仿佛听见了骨骼被绞碎的声响。随后又是那些触手蠕动的声响。

    河水一瞬间变成了红色。被冲淡的红色顺着水流往下而去。

    而随着那血迹流下的地方,更多的触手瞬间从水底下浮现而出,软乎乎地宛如摊开的蚌rou,在岸边摸摸索索。

    一眼看去,这河流中赫然已经被这种黑色触手完全充满,褚锦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不要啊!

    又是一个侍卫忍不住眼前的巨大冲击,手脚着地地往后退去。

    噗的一声,又是一根触手弹射而出,缠住那人的腰际。不过须臾就又少一人。

    褚锦河面色冰冷地低喝一声。

    都不要动!谁先跑谁先死!

    有了那两人的前车之鉴,余下的几人便都不敢再动,都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甚至连眨眼的频率都放慢了。

    这些黑色的奇异触手可能只能捕捉那些移动的生物,它们感知物体的方式和人类不同。

    那具之前被廿一一刀砍下头颅的尸体也在岸上,从无头的尸体的头颅上冒出汩汩鲜血。也许是被血腥味所吸引,有几根触手摸索着往岸上蠕动。在没有弹射的时候这些触手的动作格外缓慢。

    冰凉的触手视而不见地滑过池钓脚踝,一股水腥气伴着滑腻的触感留在皮肤上。池钓停在幼豹脑袋上的手微微收紧。小家伙一动不动地伸直着爪子,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第一个缠住那具尸体的触角将那具无头的尸体拖拉着退回到水里。余下的几根又在岸上摸索了一会,终于消失在了水面之中。

    河水里的红色被冲刷而下,黑色的触手不见了,河面上再度恢复了平静。好像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余下的五人又僵硬地站了好一会,才拖着麻木的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经过大半个晚上的折腾,此时天边已经微亮,露出一点不明不暗的鱼肚白来。

    没有人说话,巨大的恐惧已经侵袭了每个人的内心。

    他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他们顺着河岸往上已经走了五六里路,身上的食物和饮水因为之前的打斗早就剩余不多,几人又是连夜赶路筋疲力尽。

    廿一带着他们躲进一个颇为隐蔽的山洞略作修整。

    这山洞不高,洞里干燥里带着一股子腥燥味,也许曾经是某类野兽的巢xue。山洞里极暗,廿一从外面寻了些干草枯枝之类盖在洞xue口出略加遮挡,仅剩的一点日光也被遮住。

    廿九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从身后的包裹中寻出些许吃食来,也不敢生火,只能先吃些冷食。

    就在他扭头整包裹的时候,一只圆润肥大的手却从那石头后面伸出,抓住了摆放在他膝盖上的冷面馍馍藏到黑暗里。

    廿九回过头来一数,登时小脸紧皱,不满地对着另外几人问出声。

    是谁动了我给主上准备的吃食

    作者有话要说:

    触手嘿嘿嘿。黏黏糊糊的小可爱算了要纯洁嗯!让我们来科普一下为什么青蛙的眼睛看不见静止的东西。蛙眼视网膜的神经细胞只能对运动目标的某个特征起反应,视神经将这些信号输送到蛙类的大脑之后,就叠加成了运动的物体的画面,而对于静止的物体,这些视细胞无法捕捉,所以看不见。

    啊好科学和谐是不是hhhhhh

    晚安安!!

    第68章 冷酷仙君俏葫芦(十二)

    余下的那个名为初四的侍卫喏喏地瞥了一眼池钓。他们都站在另一侧的山洞旁清理地面,并没有人会动廿九面前的吃食。

    廿一皱了皱眉,对着廿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中持剑慢慢靠近,从他坐的那块石头的阴影后面揪出一个人来,这人肥大的身子扑腾了一下,被摔在地上,露出一张众人并不陌生的脸来。

    正是他们第一天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位严三少爷,严金鞍。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情况并不是很好,一张常常油光满面的脸上也显出一点苍白的虚弱来,口中还死死咬着那半块刚刚从廿九处夺来的面饼,因为忽然被拉扯而连连咳嗽着。

    你为何会在这里

    褚锦河看着被廿一的长剑指向的严金鞍,出声发问。

    这位往日里众星捧月的严三少爷也没有了平时的威风,镶金边的长袍边角破碎,珠玉的发簪不知去向。

    丝毫没有在意那近在眼前的长剑。他费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饿死鬼一样把那块面饼咽下,这才有闲暇抬起头来回话。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开始出现那种会咬人的行尸。府里的厨娘变成了死鬼,连着半个府上的仆人都被咬死。我原本想着离开家就会好的,可是不料满城里都是那种不活不死的人,我和父亲连着家中几个信得过的奴仆被追来了这里。出城的桥断了,外面的河边过不去

    他咽了口唾沫,不说了,反而对着廿九伸出了手。

    有水吗我已经快一天没有喝水了。

    褚锦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廿九。

    廿九瘪了瘪嘴,寻出一个在路上磕破的碗来,斟酌着漏出一点水盛了小半碗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