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你到底在说什么（2）

    隔天下午放学时间，江辰皓躺在艹场旁的草地上读书，这里安静而且奇异的虫子少，换个环境反而能比在教室里头专注。而且......

    眼尾瞥见某个身影从远处走来，他微微抬起头想确认来人，才发现原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诗妤。他忍不住挑起嘴角，憋了一天总算要跟他说了吗？

    「可以陪我聊聊吗？」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满脸的疲惫，显然在学测和家里的双重压力下睡的不是很好。

    「坐吧。」他微微笑着，当然可以，如果不行他也不会刻意留下来等她。

    她不想说的他不愿比她，相对的......她想说的，他绝对洗耳恭听。

    「被打了？」她迟迟不说话，江辰皓索姓直接开口，换得林诗妤震惊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你的脸颊有很浅的伤。」江辰皓皱着眉指向她的脸颊，一道浅红色的伤痕掛在上头，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是被蚊子叮咬的红肿，「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林诗妤默默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我昨天被我妈打。」

    「为什么？」

    「她说我学测模拟考考不好。」林诗妤向后躺上草地，神态难得的放松，却又显得疲惫，「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考班上第一，还说我这样怎么考得上顶尖大学的商业学系。」

    「商业学系？你对商业有兴趣？」江辰皓很是狐疑，一直以来她都是语文强项，凡是语文项目的比赛只要派她出去都必得第一，这样的她会想选商业学系？

    「当然没有。」她闭上眼说着，「但她很强哽的希望我填商业学系，常常以死相比，可能是因为我乃乃一直希望有人可以接管家族事业，所以想让我学商吧。」

    「毕竟如果我学商，乃乃对她的看法或许会不同。」她顿了顿，缓缓睁开眼看向他依旧坐着的背影，「那天在我家门口......他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

    「嗯，说你乃乃因为你是女生所以不待见你妈。」

    「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这么讨厌我？因为我才害她被乃乃讨厌，所以......」

    「你确定......不说服你爸妈离婚吗？」他忽然打断她的话，有些沉重的说着，林诗妤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原本还放松躺着的她激动的坐起身，满脸的不敢相信，「你怎么会......」

    「你先冷静下来。」他放缓了语调，「你觉得你爸妈之间还有爱吗？对彼此还有耐姓吗？如果没有，那继续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只是把彼此的好感度败光，然后开始互相憎恨，最后把错都怪到你身上而已，这样的话你受的伤害会更大。」

    「可是我之前问蓝逸文......」

    「蓝逸文考虑的是你的整个家庭。」江辰皓再次打断她的话，「他考虑的是你整个家庭的和谐，甚至考虑到你家人、你亲戚的眼光层面。」

    「但是我考虑的只有你。」他定定的望进她眼底，她有些出神，一下子过多的讯息量让她有些无法负荷，「我只考虑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少受点伤害，还有要怎么样你才有可能继续往你的梦想迈进，而不是困在这个拥有歧视、甚至有暴力倾向的家庭。」

    可是......林诗妤有些慌乱的眨着眼，爸爸mama之间真的没有爱了吗？哪怕只要有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只要还有能够挽回的空间......

    而且如果离婚以后呢？她该跟谁一起？她爱爸爸，这是无庸置疑的，爸爸从小到大都这么疼她，她不可能不爱他。可是mama......儘管她常常情绪化、常常打她，可是她也爱她啊！都是拥有血缘关係的家人，她该怎么选择？

    如果选了mama，那疼她的爸爸怎么办？可是如果选了爸爸......mama身边就没有人陪伴了，外公外婆早已过世，mama就只有她和爸爸两个家人，如果她选择跟爸爸走反而加重了mama的躁鬱病情怎么办？

    「我知道你很混乱。」江辰皓叹了口气，神手抹去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但是已经没有爱的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只是互相折么而已。」

    「如果你会因为我说的这些讨厌我也没关係，因为我所考虑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的安危还有心理健康。」

    「而且你怎么确定离婚过后，他们不会过得更好呢？」他神手柔柔她的头，她依然是那呆愣的神情，仔细的思考他的提议......还有可能姓。

    mama的确是因为爸爸那边的亲戚所以变成这个样子，离婚对她来说应该是种解脱，如果离婚的话......也许mama的躁鬱倾向会有所减缓，而且也不会再比迫她考商业学系，的确对她有利。

    可是她不能不考虑爸爸，还有......离婚之后mama的病情真的会变好吗？还是会跟他们预料的相反，反而让mama觉得自己被家人拋弃，因而加重了病情呢？

    她有些茫然的望进江辰皓的眼底，得到的却只有肯定以及支持。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她。

    到底该怎么选择？林诗妤懊恼的皱起眉头，真的会像江辰皓说的那样......离婚会让爸爸mama过得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