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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春天,昭阳只穿了一条牛仔裤,T恤外拢着一件薄外套,简星一边吻他,一边解他的皮带、掀他的衣服。 把昭阳剥光后,简星看着面前一览无余的恋人,自己也开始脱,一件一件扔到地上,直到两人赤诚相对。 昭阳不敢看,觉得不该看,又不舍得不看,结果还是见证了一场活色生香的美男脱衣秀。 然后昭阳才明白,简星说的轮到他喂他是什么意思。 简星不动作,昭阳都没注意到洗漱台上放着一小碗香浓的巧克力浆。 简星拿起小勺子,舀起满满一勺,从自己嘴唇处淋下,却不入口,巧克力浆顺着他的下巴、锁骨、胸膛、腹肌往下流,流过某个部位时,那里已经从自然状态变成了垂直角度。 昭阳紧紧靠着洗手台,腿有点软。简星动作越慢,他的呼吸越急。 简星满眼期盼,柔情似水,又藏着点恶意得逞的狡黠,问他“可以吗”。 让昭阳烫着脸却又心甘情愿地把他身上的巧克力全舔了一遍。 然后根本等不及洗完一个澡,还没进浴缸,简星就把他压在喷头下冰凉的墙壁上要了一次。 昭阳发现简星有个很让他难受的习惯。每进展一步,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简星都要问他“可以吗”,明明已经在入口,随时要展开全面攻势登堂入室了,简星还是要在他耳边压着嗓子问一句:“我可以进去吗?” 简星当然不是个磨叽的人,对昭阳是第一次。经历过那一次被昭阳拒绝的教训,简星就发誓,绝不会再强迫昭阳。 出发点是很真诚的,问着问着,发现这样昭阳会更羞耻,像是在简星面前被毫无保留地公开处刑。 昭阳快被他折磨疯了,总觉得这是蓄意且孩子气的报复,却毫无办法。 昭阳这一觉睡到了10点。疲倦,散了架般的疲倦,却也有种心旷神怡的舒爽。上一次大半的感觉是疼,他在努力应和,简星也在克制和将就。这一次,他感觉得到,自己和简星都更全身心地投入,抛却一切顾虑去享受,两人对彼此都更为了解,比如履薄冰的第一次深刻得多。 简星不在床上,20分钟前给他发了微信,说在楼下做早餐。 昭阳钻进浴室匆匆洗了个澡,昨晚的衣服随手丢了一地,现在是不能穿了,昭阳把衣服一件件捡起,放进脏衣篮,最后只好穿着浴袍出来。 下楼时,简星刚把两份早餐摆好,正要上楼叫他。两人在楼梯的两端上下相望,简星也穿着同款浴袍,照旧是浪荡不羁的大V领,向昭阳灿烂地笑,“前辈,早啊。” “早。”昭阳也笑了。 简星做的早餐很简单,烤吐司,煎蛋,西班牙培根,切了一盘杂七杂八的水果,配一杯牛油果奶昔。开吃前,简星还给两份早餐拍了个美照,发朋友圈。 昭阳忽然忧心,“这个……不好发朋友圈吧?” 暗示意味太明显了,哪怕朋友圈比微博要私密一些,可这个圈子里被朋友出卖的人多了去了,别说朋友圈,就连私密的聊天记录、电话录音都随时可能被曝光。 简星狡黠一笑,“就四个人可见。” 昭阳疑惑,“四个人?” 他只能想到自己和周燃,周燃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甚至比当事人昭阳知道得还早。剩下的两人是谁? 简星说:“Jad Jane。” “啊?”昭阳还是愣,也是简星的朋友吗?他从来没听简星提过。 “我爸妈。”简星说。 昭阳:“……” 昭阳:“……” 昭阳:“???” Jack是简星的父亲,Jane是简星的母亲。他们本来都不用微信,是简星来了中国、顺应潮流用起微信后,他们为了儿子才开始用的,联系人里几乎只有儿子和周燃,时不时上来看一下儿子的动态。 昭阳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 他知道这件事最终逃不过要和父母交代,但对于他,绝不是这么轻轻松松就能说出口的。 简星却好像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很快发现,不是好像,是事实。 简星从没对家里人瞒过自己的性向,进入青春期的同时他就知道自己是gay了。对于他父母来说,gay不是重点,简星哪天能收下心,找个认真的对象,谈个走心的恋爱,这才是重点。 简星的社交账号从不秀恩爱,因为见证过身边太多秀恩爱一时爽、分手后删照片删到生无可恋的惨剧。 今天发朋友圈,是为了向父母隔空表明,他这次,认真了。 简星很随意地说着他和父母之间的这些事,大多时候他不叫爸妈,而直接称呼Jack和Jane。简星父母都是二婚,离婚后在国外认识,同为华人,他乡遇故知,很自然地就亲近了起来。巧的是两人在第一婚都没有孩子,二度婚姻里才生下了他,也只生了他。 简星毫不掩饰地承认,在那么多重组婚姻的家庭里,自己无疑是幸运的。 昭阳默默地听着,默默地吃着,有时被简星逗笑,有时又陷入沉思。 他想起,共同抵达生命大和谐的时刻,他和简星的联系是那么紧密,他们的肌肤紧贴在一起,他们的汗水融合在一起,他们的心跳声像一曲缺一不可的完美二重奏。可这时候,清醒了之后,又猛然发现,他们的距离其实还是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