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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过十二点。 颜凉摆脱了已经清醒一些的江舒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后者却还意犹未尽似的,不轻不重的握着他的手腕:“颜、颜哥,今晚你和我们回酒店吧……” 他声音不大,恰恰好贴在耳边,连带着呼出一股热气,激得颜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避开了点,却差点被楼梯绊倒,堪堪扶住了身旁的扶手。“……我得回去了。” “颜哥,”江舒的眼睛有点红,碍于周边还有别人,一些话在喉咙里卡了半天,到底还是吞了下去。 最终他只是小声道:“我替你不值得。” 颜凉突然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睛迎着路边的灯光,清醒地像是从未醉过——可他确实是醉了,脸上的潮红连粉底都压不住,脚步虚浮,露出一个半梦半醒的笑。 颜凉笑着冲他摇了摇头,“你不懂。” 之后他便转身上了送他回去的专车,留下江舒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好一会儿才被吹过的冷风惊醒,打了个寒颤。 他总觉得,颜凉刚才的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就好像是,好像是《天剑决》里剑走偏锋的反派余青霜,偏执且疯狂。 江舒只觉得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冒了起来,却不知这种莫名的诡异感从何而起。 可能是空调太冷了吧……江舒迷迷糊糊地想着,冲着前座的司机开口道:“师傅,把温度调高点。” …… 颜凉回到酒店时,屋里漆黑一片。 那专车司机开的很漂,一路上晃得他威力直犯恶心,刚一进屋连鞋都来不及换,摸着黑找到了洗手间的门,一把推开,趴在洗手台上就是一阵干呕。 头顶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明晃晃的灯光刺激的得他双眼微痛,胃里的恶心感不但没有半点儿消散,汹涌反上的胃酸灼得喉道生疼。颜凉一狠心,将两根手指伸进喉咙里捣【】弄几下,无法控制分泌的唾液打湿了手背,奈何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酸水。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舒服了点,颜凉吐完之后,撑着洗手台等待着眩晕感过去,才抖着手拧开了水龙头。 冰凉的水花扑在脸上,颜凉本能的抖了一下,可又很快的,他机械性的重复起这个动作,直到额发领口都被水渍打湿,面上醉酒带来的红晕转为苍白,才终于停了下来。 面容狼藉的青年站在镜子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秦渊不在这里。 他理所当然地想着,又好像发现什么新奇古怪的事情似的,低低地笑出声来。 “还不够啊……”颜凉喃喃似的说着,一点点站直了腰,抬手将湿发往后梳起,闭了闭眼。 冷静了几分钟后,他草草洗漱了一下,准备休息时,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秦渊今晚特地没有喝酒,就是怕酒精一上头控制不好情绪,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那群给他“接风”的狐朋狗友却不会就此放过,无奈之下大少爷只好动了歪点子——以水充酒,为此,他特地选了个灯光昏暗的场所。 反正自己的混是出了名的,谁也没想到他还会玩这么一出,于是在后半场的时间里,秦渊发挥了此生所有的演技,这才终于从群魔乱舞中得以抽身,在凌晨赶了回来。 “我……”看着已经换上睡衣的颜凉,秦渊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绪,他吞了下口水,压低了声音:“我回来了。” “……嗯。”颜凉已经在洗澡的时候调整好了情绪,这会儿能心平气和的冲他笑:“欢迎回来。” 忐忑了一天的大少爷在看见这熟悉的笑容时,终于松了口气,他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过来。” 颜凉依言上前,才刚一靠近,就被对方一手抓住了胳膊,狠狠拽了过去。 秦渊将脸埋在青年赤裸地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却又在几秒后皱起了眉:“……你喝酒了?” 对方身上的酒气浓烈,哪怕是沐浴露的味道也遮掩不住。颜凉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骑在那人腰间:“应酬总是难免的,少爷您不也一样吗?” “我没喝。”秦渊皱着眉头,像是有点委屈:“我……我换成水了。” 他明明没有喝酒,却比以往醉了时更孩子气了些,此话一出颜凉就笑了,一双眸子弯成了月亮,他缓缓上前,修长的手指勾勒着金主棱角分明的脸庞,暧昧的摩挲着:“那么好孩子……想要什么奖励吗?” 或许是醉酒的关系,他的体温要比以往更高一点儿,软绵绵地靠在秦渊怀里,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把最柔软的部分展示给对方……秦渊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几乎不曾思考,就一把拽住那人松垮的领口,用力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一点是因为车和明天的放在一起发了…… 第40章 颜凉是刷过牙的,嘴里的酒精味儿已经很淡了,混着淡淡的薄荷香,也不知是不是秦渊的错觉,他觉得对方的嘴唇尝起来是甜的,呼吸是甜的,整个人都是甜的。 于是他变本加厉的扣住那人的后脑,炽热的吐息蒸腾在咫尺间,连同气温都徒然上升了几度,秦渊搂着颜凉的细腰翻了个身,喘息着将其压在自己与沙发之间,红着眼解开了领带。 颜凉顺势将左腿架在沙发的扶手上,本就短了一截的浴袍顺势滑到了腿根。青年随意整了整散乱的领口,刚才洗过的黑发软软的贴在脸侧。他歪着脑袋,满眼都是诱惑的笑意:“要用这个绑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