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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的这份冷淡,郑东委委屈屈地垂下大头离开了。直到太阳落山,几个大夫才对苏果感慨地说道,“当年苏家的医术冠绝江湖,你父亲的医术我等自愧不如。本以为苏家……苏家医术就要断绝,未免可惜了。没想到还有你能继承苏家的衣钵,这样很好。” 他们都是心思赤诚之人,也真心惋惜当年苏家的事,苏果笑眯眯地听着,又对他们邀请说道,“如果各位想和我交流医术,以后可以来魔教玩儿啊。我家阿卿最热情好客了,一定会好好招待几位前辈的。” “这……”有人意动,又疑惑地问道,“阿卿是谁?” 宫卿慢慢地走过来。 魔教教主的脸大家还是认得的。 当“阿卿”竟然就是魔教教主宫卿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嘴角抽搐地看着好死不死和宫卿十指相扣的苏果。 “你,你和宫教主……” “我们很快就要成亲啦!”苏果大声宣布。 当她真正地承认自己的时候,宫卿的嘴角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她会是我唯一的妻子。”宫卿看着这几个呆呆的老头,难得耐心地说道。 不是魔教教主夫人,而是宫卿的妻子,只是宫卿的妻子。 他的妻子,他心爱的女子,他独一无二的心爱的人。 而不是那所谓高高在上,却冷冰冰的一声教主夫人。 “那可真是百年好合啊。”老大夫们干巴巴地恭喜了一会儿,又怀疑地看着这个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宫教主,就觉得这上位之后在江湖上屡次逼得正道让步的魔教教主这么心思深沉的人,是不是看重了苏果的医术才哄骗了她呢? 据传言,苏神医的医书可在苏果的身上呢。 虽然说心里对魔教还是怕的,可是老大夫们还是隐晦地对苏果提醒说道,“就是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嫁妆。这个……嫁妆还是自己留着更好。”老头们拼命对苏果眨眼睛,苏果一愣,突然明白了他们担心的什么。 大夫们担心的是宫卿只是为了苏家的医书娶她。 “我只要人,不要嫁妆。”宫卿突然冷冷地说道。 大夫们哼哼唧唧,不敢吭声。 “日后如果诸位愿意来和阿果谈论医术,魔教无比欢迎。” 谁还嫌大夫多啊? 看看岳山派吧,失去了一个苏神医,受了多少罪啊。 大夫当然是多多益善。 “我会好好照顾诸位。”宫卿顿了顿,突然看着这几个大夫们说道,“魔教上下不会有人敢对诸位有不敬之处。”能被大长老给请来研究苏果的药方,当然都是江湖上有名气的老大夫了,更何况没有了苏神医的教导,宫卿更希望给自家阿果寻几个能在医术上更加指点她的老师。 他难得这么真诚,几个大夫看着宫卿,沉默了很久才点头说道,“以后会叨扰教主了。” 说来奇怪,当看到宫卿开口为苏果邀请他们,他们就不怎么担心苏果了。 看起来宫教主那句只要人不要嫁妆是真心话呢。 宫卿微微颔首,苏果又好奇地问道,“岳山派的长老把药给喝了?效果怎么样?” “药到病除。”一个老头兴奋地说道,“神医,真是神医!” 苏果顿时呵呵了。 她悠然地想着晚上数银票数得手抽筋的快乐,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再多喝几碗药才更有效呢。”她笑眯眯的,没有人知道苏家和岳山派的仇恨,当然不会怀疑苏果。 等老大夫们都纷纷散去,苏果才和宫卿一起回了客栈。 她滚到了床上,哼哼唧唧地躺平在床上,给宫卿看自己泛起了药材苦涩的小爪子。宫卿垂头,牵着她的手轻轻地将薄唇一个一个地亲吻她的指尖儿,正轻轻地咬住了她的手指,眼神灼热,外面郑东的大嗓门传来。 “教主,飞鸽传书到了!” 苏果在宫卿略显可怕的脸色里缩成一团,觉得正郑护法怕是要挨打。 郑东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份危险,当宫卿起身去开了门,他大手里抓着一只鸽子大步走进来,把一封卷起来的信放在了宫卿的面前。宫卿也不遮掩,直接打开,看着信上的话陷入了沉默,片刻才走到了苏果的身边说道,“你说对了。苏家的事的确是岳山派动的手。有证据。” 他的脸色冰冷,想到那一年苏家刀光剑影,而苏果小小的八岁的孩子竟然是那样仓皇地逃生,这些年辗转在江湖躲躲藏藏,提心吊胆,就觉得岳山派满门上下都该死到了极点。 苏果早就知道,一边也看着信件,一边小小声地说道,“得是证据确凿。不然,恐怕会被岳山派反咬一口。”苏家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有证据,可是岳山派只要否认,推说是魔教为了得到苏果而陷害岳山派,那也无法反驳。 苏果的担心叫宫卿冷笑了一声。 “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跑不了。”他顿了顿,俯身摸了摸苏果的脸,轻声说道,“以后不会叫你再受伤害。” 苏果怔怔地看着他。 她迎着他的柔软的目光,抬起手指轻轻地划过他俊美冷峻的眉眼。 “阿卿,你保护我,爱护我的话,我也会保护你的。”她趴在宫卿的怀里认真地说道。 她的眼神难得这么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认真,仿佛是在发誓一样郑重的模样,叫宫卿的心口格外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