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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安认真对方愈说:“方大哥,我知道,这个世上你是寥寥不会骗我的人,我只想知道真相,事关皇室秘闻,这一次我不好麻烦大哥,我只能拜托你了。”

    方愈握着那块儿玉佩,看着她明亮信赖的眼睛,心里说不清滋味。

    他性情孤傲乖张,谁也不放在眼里,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惯了,可偏偏就遇上这么个姑娘,样样和他的口味,这么一起打着闹着胡作非为着,直把她放进心里了。

    在栾城的官邸里,在刚救醒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的时候,方愈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会有这么一天,真把她当亲妹子疼。

    李稷那个造孽的混蛋玩意儿啊!

    方愈叹了口气,握住那块玉佩,站起来,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

    方愈说:“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你方大哥,一定给你查得妥妥当当的。”

    乔安被揉得一脑袋乱毛也不生气,就咧着嘴,亮晶晶地看着他笑。

    “傻样儿。”方愈也忍不住笑起来,却又举起玉佩,郑重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现在不要把这个玉佩的事告诉给你大哥。”

    方愈本心不相信乔安这块玉佩就是李稷寻的那块儿,但是他认为李稷的状态已经不太对了,这时候给李稷发现玉佩,说不得就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反而给了李稷孤注一掷的理由;与其如此,干脆先把玉佩的事掩下去,等李稷将来脑子清醒些了再让他知道。

    乔安不知道方愈在想什么,但是她想保护皇帝,没查清楚之前,这个玉佩最好不要被李稷知道,她当即点点头:“好。”

    方愈又揉了揉她的头,突发奇想:“妹子,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乔安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影就是清风霁月般的皇帝。

    不吹不黑,殷云舟真的是照着她心中完美男朋友模板长的,而且还贼有缘分,竟然和原身有儿女婚约,还是原身嫡亲嫡亲的表哥,如果嫁给他,他一定会对她可好了……唉,但是那偏偏就是亲表哥。

    表兄妹,在古代意义亲昵、成婚那叫一桩美谈,但是乔安是穿过来的啊,这……这叫luanlun啊!这她有点接受不了啊!

    乔安心想,就算是她迷恋美色,一咬牙勉强能接受,她也得为未来小朋友着想啊,伟大的生物学告诉我们,近亲结婚生小孩容易出问题,她自己过得乱七八糟也就算了,万一要生小孩儿的话,不能对未来小崽子不负责啊。

    乔安有点失落,毕竟她真的好稀罕皇帝那一款温润如玉的。

    乔安丧气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方愈恨铁不成钢:“你个不争气的,长这么好看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白瞎了你那张好脸蛋。”

    乔安:“……”

    乔安刚想噘嘴反驳,方愈又纠结改口:“算了算了,晚嫁两年也好,养得白胖胖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了,还怪舍不得的。”

    乔安:“……”谁是白菜?谁白白胖胖?

    方愈又叹气:“唉,但是李……”

    “喂,你差不多行了。”

    乔安忍不住:“你到底是盼着我嫁还是想留我啊?”

    方愈讪讪。

    他也说不上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他真舍不得乔安嫁出去,但是她一日没定婚事,就不能让李稷彻底死心,万一事发被她知道了,她不定得彷徨伤心呢。

    这夭寿啊,现在只好盼着李稷赶快想清楚,可别搞事儿害人害己了。

    方愈又叹气,唉声叹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顺手把吃空了的食盒饭碗放到她手里,然后愁眉苦脸端着熬好的药碗施施然走了。

    乔安看着他愁苦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

    “方愈你丫个天杀的滚回来自己刷碗啊喂!!”

    …………

    阎城万万没想到,自己殷切期待着大舅哥能把meimei嫁给他,结果大舅哥收了契书,二话不说就要把他们轰走。

    大黑天的,阎城骑在马上,领着队伍垂头丧气往城门走,遥遥路过恢弘气派的大都督府,阎城瞬间泪眼汪汪。

    媳妇——他的小仙女媳妇——

    辅国公看得来气,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个大老爷们,为了一个女人,像什么样子!”

    “爹。”阎城抽着鼻子,整个人都快自闭了:“为啥大都督不愿意把郡主嫁给我,我真的喜欢她,我真的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辅国公不由回忆起前夜,李稷趁夜而来时的景象。

    李稷披着狐裘大氅,带着气势肃杀的亲卫萧凌凌地站在院子里,回身看来时,清瘦玉立的身形,苍白淡漠的眉目像是披上一层凉薄的月华。

    “明日夜时你们离开,我给你们两日,离开京城三十里外,否则,杀无赦。”

    他惊疑不定地质问,李稷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冷冷的“辅国公,管好你的儿子”,就转身挟裹着一身骇人戾气离开。

    辅国公那时就知道,这元昭郡主,他们阎家是碰不得了。

    “知足吧。”

    辅国公没好气说:“你和你老子还能全须全尾地走,我看楚王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稷的态度冷,手腕却已经是刻意放松了,辅国公知道,李稷是愿意给他和谈的机会,之后种种还需思量,但只这一点已经是他来时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