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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在学校上课,闹腾什么呢?打仗有我们呢!”褚裟磕着瓜子,勾着一个男学生的脖子教训。 “长官,我们有权为失去家乡的同胞抗议。” “抗,你们抗,你们真闲,有的人饿的连话都不想说,你们天天跟小喇叭一样,吵死了,都他妈给我回学校上课去!赶紧的!” 褚裟一脚踢开那个男同学,鸣枪警告,“回学校上课,别惹你裟哥生气,知道吗?” 褚裟终究是活成了曹峰教官的样子,他一手叉腰一手拿枪赶着学生回学校上课。 “长乐,你这么凶做什么?”楚凤年拉住还想踹人的褚裟。 “他们破坏治安,你看街上乱的。”褚裟抬抬下巴示意楚凤年看街头。 “我让人搭建了粥棚,你记得找人帮忙维持秩序。” “知道了。”褚裟掏出钱买了两笼包子,抱着走向小乞丐,分包子前他不忘塞嘴里一个自己吃,一边举着枪一边分,“谁敢抢我崩了他,一个人只有一个,明达,你吃吗?” “不用,给他们吃吧。”楚凤年叹了口气,两笼包子救不了这么多流民,就像他东奔西走也救不了华国。 楚凤年看着褚裟的学员们在他坟前敬礼,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言的泪在心里流,听到褚裟牺牲的消息后,他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 为了挽回局势,给敌方施加压力,褚裟奉命多次刺杀日本军官和汉jian头目。 在褚裟的最后一次刺杀任务里,一个特务头子是他曾经同宿舍的同学孙子钊,对方立刻向日本人出卖了褚裟的身份。 为了掩护学员离开,褚裟引开了日本人,最后在街头被枪杀。 “明达,我的葬礼一定要有花。” 褚裟倒下去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了秋湘向他奔来,嘴里喊着爹爹,周围是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小鸡在里面啄食,一群鸽子飞过他的头顶。 他眉眼弯弯的拥抱了秋湘和她身后的和平。 楚凤年一走出人群的视线就蹲了下去,失魂落魄的说了一句,“长乐他刚过完二十一岁的生辰啊,怎么就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两党为了抵御民族大敌,进一步加强合作。七月六日,在武汉召开大会,会议上庄严宣告:“我们必以坚强不屈之意志,动员其一切物力、人力。为自卫,为人道,此穷凶极恶之侵略者长期抗战,以达到最后胜利之日为止!” 大会以后,楚云扬所在的部队被派往武汉,这时候通讯不发达,加上战争的影响,所以他还不知道褚裟牺牲的消息。 他指挥着手下的兵在战壕上方垒沙袋,“都给我堆的结实一点,现在不认真,等死了再认真吗?” 日军集中了14个师团的兵力,约25万余人,以及海军第3舰队、航空兵团等,共有各型舰艇约120艘,各型飞机约300架。 楚云扬倚在战壕里,听着近在咫尺的炮火,看见天空远远飞来一架飞机,“都他妈的抱头!” 嘭!嘭!嘭! 沙袋被炸开,战壕塌陷,一条断胳膊落在楚云扬跟前,他连滚带爬的躲了起来。 “团长,高地丢了。” “我说了高地不能丢,你们一营给我把高地夺回来!就是拼的只剩最后一个兵了也得给我夺回来!他妈的你快去啊!”楚云扬踢了一脚过来跟他报告的一营营长。 战争昼夜不息的持续着,死伤越来越多,楚云扬每每清点人数都会发现少了许多兵,可他又不能不清点。 “团长,一营拼没了。” “知道了。”楚云扬掏出纸和笔,准备写遗书。 “父亲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楚凤年远远的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爱是默默无闻的。 楚云扬擦了擦眼泪,继续写遗书。 “楚云扬,你尝尝这个点心,它也太好吃了,我要吃一辈子。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把手里的好吃的送给他的人可不多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褚裟眉眼弯弯的拿着一块点心喂给楚云扬,“来,啊~” “楚云扬,我在军校等你回来,你可不能死了,你还得请我刷锅子。”褚裟杵着下巴转着笔,“我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吃白食能是吃白食吗?那叫饮食文化。” 楚云扬笑了一下,继续写着遗书,一句与子同袍,幸甚至哉含着他多少不能说的情谊。 既然没准备活着回去,就别耽误小白脸了,万一那货哭鼻子可就够丢他们军校的脸了。 楚云扬不知道褚裟那短短的一生里为很多人哭过,为他们的老师哭过,为牺牲的兄弟哭过,为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哭过,为自己的学生哭过,为爷爷哭过……唯独没有为自己哭过,也没有来得及为他和楚凤年哭过。 历时四个月,武汉丢了。 楚云扬享年二十二岁,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旗子,身上被刺刀捅了几个窟窿,他想把旗子插在高地上的,可是他做不到了。 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楚凤年作为知名社会活动家团结和组织进步文化界人士,做了大量的抗日宣传工作。 他已经从牺牲者名单上看见了儿子的名字,先后送走两个最爱的人,他有些心力交瘁。 楚凤年强撑着病体来到了长沙,作为爱国企业家,他一直行走在最前线,为物资奔走,为抗战做宣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