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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眼手表说:“不然都这么晚了,不好打车了。” 何况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他今晚值夜班顺便看着老哥,一个女人留在医院里,并没有什么意义啊。 却没成想霍司奕抬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不用管等会儿我去跟她说。” 啊? 这,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身受重伤’ 一个‘默默守护’ 不是都分手了还都准备结婚吗,搞毛啊。 本来打算在医院值班室里凑合一宿,没想到最后却要在病房里做一晚上陪护。 听霍司奕这么说他也没有上前去自讨没趣,而是无奈的耸了耸肩,抬脚离开了诊疗室。 知道三年前霍司奕会变成那样,一定跟这个‘温诺柔’有关系,却没想到三年后,这个叫温诺柔的还能如此牵动那个‘机器人’至这样。 如果是深爱的,那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分手。 如果确如外人所述不过是个替身,又为什么如今又是这副态度。 猜不透啊猜不透。 …… 急救中心里充斥着各种脚步声,有的步伐凌乱,有的充满规律。 甚至只听声音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着急与否。 霍司奕进去有一段时间,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血腥味,不过更多的血迹已经在刚刚被她冲洗干净。 温诺柔的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杂糅着许多东西,大脑用力过度,甚至发出抗拒般的嗡鸣声,她突然想到了许多东西,最后都化成了霍司奕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 眼睛一直睁着眨也不眨,睁得干涩发出痛感她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被敷在眼睛上,强迫它休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光被人挡住,而挡住的人停在自己面前,温诺柔移开手背,看到的是脑袋上被缠了一圈纱布的霍司奕。 她微愣,最后蹙着眉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站稳跌了回去。 她的腿到现在都是软的,浅色的连衣裙上还带着些血污,是带霍司奕来这里时染到她衣服上的。 “医生怎么说。”这是温诺柔说的第一句话。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没什么事,不过要留下来观察一晚。” 温诺柔满脸疲惫再度尝试站起来:“我去缴费。” 她终于能够站起来,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还没抬脚就听面前的人说:“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脚步顿了一下,但她头也没抬地说:“恩,我知道。” 是很敷衍的语气。 光用听的就知道她不会照做。 看着她这副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昏过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就那么死掉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温诺柔眼睑微跳,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她抬起头看了过去,碰到霍司奕垂着的眼睛,低声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霍司奕裂开嘴角,脸上挂着一个自嘲:“我记得我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你忘记带宿舍钥匙,被关在门外,也恰好是那一天,你们的隔壁寝室违规使用大功率用电器引起失火。” “我记得你当时问我,如果你死了,等我过七十岁生日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你。” “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朦朦胧胧间想到了这件事,我就在想,如果我就那么死掉了该有多好,起码在你的记忆里,我……” “我说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她的声音不自觉高了些,引来一圈人的视线,发觉自己的声音太高,她拿手敷在自己的额头上,一脸烦躁的样子,声音却带着细弱的颤。 “算我求你,能不能别这么说。” 霍司奕突然伸手,逼她与自己直视,人也略显疯狂。 “你是在乎我的,温诺柔,你——” 那么多不同寻常的表情,那么多猜不透的心思,此时终于豁然开朗。 “别说了。”她突然甩开霍司奕的手,脸上带着一个凄惨的笑,看上去哀默大于心死。 “不管你现在怎么说,怎么想,无论曾发生过什么,未来会有什么变故,我们都不可能了霍司奕,所以后面的话别说了。” “七年,不是七个月,更不是七天,我们在一起七年,你告诉我我们不会结婚,你一次又一次……算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她不是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敢人,她胆子其实很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只想躲开一切可能会让自己受伤的因素,躲得越远越好。 “我不可能放下一切,对自己说,没关系我很强大,我很坚强,我什么都可以,也什么都做不到,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把我想得太坚强了。” “既然知道一开始就会输,那我就不会再去赌。” 一场注定了的悲剧,让她怎么去相信。 回不去了吗,原来是回不去了啊。 霍司奕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推开的胳膊。 他只是不懂,什么都不懂。 他最好的科目是数学,取得成就无数,十三岁便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没有一刻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待在母亲怀里撒娇。 他是家中老大,理所当然被寄予厚望,也尽力想要完成父母的期待。 人生中第一个变故是陆念思,他太习惯被人追捧,被人瞩目,第一次被人忽视也因此心里产生一些异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