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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真的是爱情吗。 他从小就知道陆念思会是自己的妻子,那或许只是出于责任而已。 三年前罗孚夫妻并不在,霍思明也在国外,没人能顾得上她。 他只是把她当做meimei在照顾而已。 那温诺柔呢。 自重逢后,他几乎每晚都要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那温诺柔呢。 她笑时会不自觉的跟着高兴。 她难过时,便极力想要满足她的期望。 她不在时,会觉得家里空荡。 被她拒绝心里难受的像是有人在捅刀。 这种感情应该被称之为什么。 霍司奕第一次思考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因此陷入了歧路。 温诺柔去办理住院手续,霍司奕被留在原地。 被她一次又一次拒绝时心里只觉得异样,这是第一次,脑袋与心里同时涌现一股细密的闷疼。 让他喘不上起来。 她会与人恋爱,与别人陷入爱河,与别人走入婚姻的殿堂,与别人结婚生子。 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可,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 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掺杂着各种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啊。 路过的护士发现了霍司奕的一样,上前一步关心问:“先生,你没事吧?” 她轻碰了下霍司奕的胳膊,下一秒看他直直的栽在地上,动也不动。 …… “脑子里有血块,情况不大好,不过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主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爸妈你们在这里也是干着急,还是先回家吧。” 匆匆赶来的钟以蔷急的快要哭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好好地,怎么就——” 话说到一半,目光看到了手术室外一排座椅上坐着的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霍承広与钟以蔷对视一眼,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手术室外再无人讲话,三个小时后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 钟以蔷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年近五十岁的医生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言简意赅:“病人受了刺激,之前又伤到了脑子,虽然手术很成功但你们得做好准备,这种情况,极大概率会引起逆行性记忆缺失。” “有的人会以为自己只有七岁,有的人没有事,有的人是忘掉某个什么人,有的人则是忘掉某一段的事,等等,这些都有可能,家属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第40章 唯一,失忆【捉虫】…… “总之, 家属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医生说完,下一秒钟以蔷的表情跟天塌了似的:“你是说他可能会……失忆?” 旁边的霍司博提醒她:“妈,你冷静一下。” 钟以蔷激动地质问:“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哥他怎么会被人打, 又怎么会受刺激!他会失忆失忆啊。” 这时一直待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温诺柔抬起一张煞白的脸。 “是我。” 三道视线直直的打了过来, 她毫无畏惧的看着钟以蔷, 又缓缓移开目光,声音带着颤音:“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 也是我跟他说了些什么,才会, 让他受刺激。” - 医院里的夜晚安静的恐怖, 病房区外只有值班室的灯还亮着。 池隽打来很多电话, 她一个都没有接起来。 微信已经彻底离线十二个小时,再打开时手机彻底死机白屏, 过了有一会儿才缓过来。 有超过五十条是新的好友添加提醒。 看着熟悉的人名她才后知后觉将裴昭删除的事情。 池隽那边有九十九条未读消息。 从下午四点开始, 一直到现在十二点,从未断过。 主旨内容外无一例外都是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她扫了一眼内容, 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选择移开。 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的好, 而且现在这种时候,她的脑子也并不想要动。 病房外的走廊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过了会儿,房门被人小心推开,霍司博探进来半个脑袋, 看到她还醒着不自觉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病房里的时钟还在缓慢且平稳的走, 时针已经指在了一上。 霍司博将手里的热咖啡递了过去,温诺柔先是扫了他一眼,目光才放到了那杯咖啡上。 最后她抬手要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霍司博的手指。 她的手很凉。 也白的吓人。 不应该啊。 病房里的空调最多只会开到二十八度,既然如此她的手怎么会冷成这样。 这样想着,还是走到床头前找到空调的遥控器,将温度打高一些。 她的脸色只比病床上的霍司奕好一些,明明是跟陆念思相同的眸子里,却一双布满温柔,一双写着冷清。 双手抱着温热的咖啡,却丝毫没有品一口的样子,更像是在用它来取暖。 空气中没有一丝震颤,突然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霍司博实在不是个能应付这样气氛的人,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在挠,很久后才缓缓地说:“我哥这里有我,你还是快去休息吧,脸色都白成这样了,别到时候他醒了,你又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