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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公司待的久,里面的弯弯绕绕多少都知道一切,工程上的人来钱的门路他都懂一些。 “换一个人就会比他更好么?” 赵南辞轻声的问道。 “换一个,就算有贼心,但初来乍到总会收敛很多。 等他根扎下来了,方方面面你差不多也能安排妥当了。 他再也没有跟你对抗的资本了。” 崔林涛微微低头,目光停留在赵南辞的侧脸上。 她的额头很饱满,头发全部都梳到了脑后,松松的扎了一个马尾,利落而温柔;她的耳朵不大不小正合适,耳垂rou乎乎的,没有耳洞所以没有戴任何首饰,是外公眼里有福气的人;她的下颌线很流畅,不算方,也不过度突兀…… “你说的这一点很多人都懂。现在尽量争取吴玉明,而不是直接换人的原因有两个。你来猜猜看?” 赵南辞忽然将头转过来,微微仰头看着崔林涛。 四目相对,赵南辞的眼中都是光芒。 崔林涛心砰砰的跳,不敢直视,忙将视线移开了。 他就是不够勇敢,不敢直视赵南辞的目光。 他就是不够勇敢,不敢轻易的迈出那一步。 被社会无情的捶打多年,抛在人群里一无是处,磨平棱角,褪去了青涩,凭白生出了胆怯。 心里那样热切的期盼,却不敢相信这种幸运再次降临在他身上。 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带着这样的期盼永远不开始。 “我猜不出来。” 崔林涛的确猜不出来,不在那个位置,没有亲身体验,怎么能洞悉其中的奥妙呢? 再者他也不是在这方面用心思的人。 “真不猜呀?” “别考我了,英明神武的赵总,还请不吝赐教。” 在崔林涛面前完全放松的赵南辞,也有狡黠俏皮的一面。 崔林涛觉得跟赵南辞相处,是一件极其惬意的事情。 她没有过多的要求,沟通顺畅。 “宁城今日的烂账张小强固然有错,但吴玉明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细细分的话,张小强占七分,吴玉明也要占三分。 张小强已经调走了,往事不可追。 我本就是一个新老总,这个时候再换个新副总,都是睁眼瞎,一切要头从来。 商业时代,时间就是金钱,对手可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和时间。 攘外必先安内。 这是其一。 其二么,既然吴玉明有三分责任,只要我赋权给他,他自己的屁股就要自己擦,他收拾烂摊子肯定要比任何人都快,都积极。 新人来了,两手一摊,我是新来的,这些事我怎么知道? 就算新人有本事处理了这些烂账,也要跑来向我邀功的。 谁能保证,新人一定不贪呢? 为了避免内耗,上上策就是收服吴玉明。 今日一战,我给你记首功!” 赵南辞的声音很轻快,好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我就说了几句话而已,还能算功劳么?” 崔林涛也开心,当棋子就当棋子,只要是赵南辞手里的棋,只要帮到了她,有什么不可以? 低沉的心情一扫而光。 今天来对了。 明天他还来。 他是她的助理,为她服务天经地义。 不知不觉中,想要靠近的那份心,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几句话的事儿,几句话能成事,几句话也能坏事。 以你的身份说出这段话,威力十足,让吴玉明没有办法再开口讲条件了。阿涛,你是我的幸运星。” 宁城的夜闷热而潮湿,天空常常灰蒙蒙的。 可是今夜不冷不热,一轮明月当中照。 这是一条老街的巷道,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 踱步而行,赵南辞在前,崔林涛错一步在后。 两人的脚步声像是咏叹调。 赵南辞再回头,崔林涛微微垂眸。 “我——” 话还没有出口,不知道从哪里飞驰出一辆摩托车,嗡嗡嗡,横冲直撞,像是闪电一般,朝着这边冲过来。 崔林涛把赵南辞拽到怀里,两人一起朝后闪避,自己的背撞在了老房子的墙上。 有惊无险,只是背上隐隐有些痛。 大约是擦伤了。 摩托车转眼消失在夜色里,无迹可寻。 抱着赵南辞的手却迟迟不愿意松开,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发上。 赵南辞从崔林涛的怀里探出头,踮着脚看了看崔林涛的背,衬衣都破了。 她的用轻轻的抚过他的背,然后对着背吹了一口气。 就像是小的时候。 “可惜你的白衬衣了,染上我的口红了,背后也蹭破了。是不是很痛?” 崔林涛松开了双臂,轻声的责怪道:“命都快没有了,你这样的有钱人,这会却把一件白衬衣放心上了。背不疼,你别担心。” 她就是这样,鲁莽又奇怪,天马行空,看似没有规律可循,却有属于她自己的逻辑。 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上天把所有的幸运都给了她,才让她毫发无伤的再次站到他面前。 以后不会了,他要倾尽全力去保护她。 崔林涛天真的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