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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中,烟火明灭。 电话被挂断,不断传出嘟嘟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倒显得异常清晰。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那人垂眸轻声辩驳着: “我已经给过中梨小姐封口费了,反复提醒过了。对不起,给您带来这样的麻烦。” 烟雾升腾起来,模糊了男人五官的轮廓。但周身清冷甚至于压迫的色彩却丝毫未减。 指尖传来微微痛楚,顾离垂眸,才发现是烟头燃尽烧到手指。 太久没有尝过疼痛的感觉,竟连烟火烫手也会觉得疼。 顾离自嘲般地笑了声,他漫不经心抽了张纸轻轻拭去指尖的烟灰,转身开口: “把中梨带到雾青湾,让她好好想想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清冷的声音中,威胁之感丝丝入扣。 -- 真到了要走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好收拾的。 除了那一个行李箱的摄影设备,就是一个小行李箱。 顾离回到雾青湾是晚上九点,他淡淡瞥了眼行李箱,路过时稍稍用力,行李箱便摔落在地上,碰出声响。 他倚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懒懒叠着。黑发细碎柔软,睫毛垂落在眼睑处刻下淡淡阴翳。 神色如常。 陆月梨盯了他几秒,淡淡道:“顾离,你是出轨了么。” 顾离抬眼,想伸手触碰陆月梨的脸颊,可她轻轻躲过。 他的手就那样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下一瞬,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他还是强行压抑住内心所有起伏的情绪,温柔道:“梨梨,我这不是回来给你解释了么。” 事实是,在看到陆月梨脚边的行李箱的那一刹那,顾离的世界就在以极快的速度分崩离析。 但他这次可以骗过陆月梨的,和以往每一次一样。 当分针指向十五时,一个穿着淡色连衣裙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那天我在酒吧瞎说八道的。” 顾离盯着客厅里的女孩,神情漠然。 中梨整个人快要跪在大厅里,她不敢抬头,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陆月梨站起身将女孩扶到沙发上,皱了皱眉: “别紧张,我和顾离都不会伤害你。中梨,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是顾离找的你么。” 中梨微微抬头,却恰巧撞入顾离的视线。 冰冷、漠然,看她便像是死物一般。 他真的不会伤害她么。 她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磕磕巴巴说了顾离助理为她准备好的说辞: “那天晚上是我主动进的顾总的房间。” “然后呢,你们做了么。”陆月梨将中梨垂落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 中梨立马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那天真的只是解了皮带就结束了。 “那顾离为什么给你卡。” “卡......卡,”恐惧彻底让中梨脑袋里的思路变得混乱,方才背过一百遍的说辞就这样忘了,她神情变得害怕: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可我真的没有和顾总做。” “真的没有,”中梨整个人完全被恐惧控制,她一心只想让陆月梨相信她真的没有和顾离做。 “真的没有,jiejie,你相信我,”中梨一把攥住陆月梨的手:“那天只是解了皮带顾总就让我走了。” 话音刚落,客厅安静下来。 半晌,陆月梨说:“中梨,你走吧,我和顾离说会儿话。” -- 月凉如水。 陆月梨懒得再纠缠,她直截了当对顾离说:“我们好聚好散,就这样。” 她实在不想让一段九年的感情收尾地太难堪。 陆月梨提着箱子向外走,却一把被顾离攥住了手腕:“陆月梨,你要做什么?” 陆月梨垂眸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倏然笑了: “你出轨了,还问我要做什么?当然是分手,不然等过年再分么。” 在这一刻,顾离竟稍许有些庆幸他没有真的和中梨做,他竭力克制住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和: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没有和她做。” “放手。”她声音有些冷。 所以在外面找娼/妓,只是因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么。 陆月梨只觉得面前的顾离陌生得可怕。 道德底线低到尘埃。 她甚至怀疑,面前的顾离和当年会说爱她的顾离是否是同一个人。 顾离没有答话,只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强忍住很久的眼泪在此时掉落,滴落在顾离的手上。陆月梨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在高高兴兴准备当新娘子了。 顾离想要擦拭陆月梨眉眼的泪水,可陆月梨偏了头,她想了很久,说了那句话:“我们结束。顾离,在你出轨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 “对不起。” 在陆月梨说出分手的那一刻,顾离内心的不安瞬间爆发,对不起更像是下意识说出的话。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是想让陆月梨不要离开。 陆月梨仰脸看他,眸色像是晕了一层冰:“你知道的,我没法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