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页
为什么呢,只要一想到陆月梨有离开他的可能,他就会难过,比小时候鞭子抽在他身上要难过。 比所有人说他活该被众叛亲离要难过。 可陆月梨走了,他不就是应了那句预言,众叛亲离。 情绪爆发地彻底,顾离失了分寸,眸中所有的盛怒化作唇边冷冷的笑: “所以你是要走是么,你要去哪里?你箱子里所有的设备都是划的顾氏的卡吧。陆月梨,只要我想,你没法再接到摄影单。” 他像是一个商人,利用所有的筹码换取陆月梨的留下。 “别逼我恨你。” 陆月梨说。 握有筹码的顾离稍稍恢复了些冷静,他从冰箱里取了杯冰酒,烈酒入喉,说不出是醉了些抑或是更清明了些。 顾离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酒杯,淡声说: “我没逼你,那箱子里的设备快要破百万。陆月梨,赔给我,我可以让你走。” 他赌她还不起。 “我们一定要这样么,”陆月梨淡淡道:“九年了,好聚好散不好么。” 她忽然有些想笑。 顿了顿,她说:“可以。” 陆月梨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一串珠宝,那算是陆家的传家宝,也是她最爱的东西。 是她缺钱到吃不起饭都不舍得卖的东西。 珠链在光下泛出淡淡绿光,清澈透亮。 “我刚给收货的人发微信了,”陆月梨说:“半小时她就到,一百万现金。” 所以是卖了那串珠链都要离开他么。 戾气再也掩不住,他一把攥住陆月梨的手腕就往楼上拖,踹开房门,陆月梨跌在床上。 接近于狠的亲吻就这样落下,陆月梨躲避着,顾离干脆解开领带将她的手腕绑在床头。 他用力地吻着,唇舌侵入,陆月梨咬了一下,血腥味弥散在口腔,可顾离没有停下,他捏住陆月梨的脸颊强迫她直视他: “陆月梨,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这是你说的!”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你说过的!”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向下,极狠极重,似乎要在她身上种下烙印,铭刻上属于他地名字。 陆月梨很疼,她连挣扎都没了力气,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来,她眸中有些空: “顾离,我今儿才知道,你的离原来真是众叛亲离的离。” 身上的男人就在那一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原来相处久了的人真的可以用一句话将对方戳得遍体鳞伤。 她永远知道,他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 顾离说不清那时的感受,只是觉得又重新回到了地狱。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陆月梨不要他了。 彻底不要他了。 “梨梨,”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附在她耳畔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只要你不离开我。 陆月梨回过神来,她看着顾离只觉得讽刺:“我只想要离开。” “梨梨,”他用膝盖抵开她的腿,鼻尖钻入的玫瑰香气让他心情平静了片刻: “除了这个,你想要钱么,还是最顶尖的摄影设备,或者是最好的模特。我都可以给。” 只要你可以不离开。 “顾离,”话语重重地落下,冰冷地让人绝望:“我恨你。” 顾离轻咬着她的耳尖,闻言低低地笑了:“那就恨一辈子。” 只要不离开,恨又有什么所谓。 -- 最后他还是放了她,因为听了颜词那傻/逼的话。 颜词说,许星是陆月梨的好朋友,他让许星多劝劝,陆月梨总归能回心转意的。 确实,顾离不可能永远囚着陆月梨。 一个半月为期限,顾离表面放她离开,实际她每天的行程他都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他听跟着陆月梨的人说,陆月梨最近特别特别缺钱。 那段时间,顾离的心情都rou眼可见好了很多。 他想,陆月梨肯定会来找他的。 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陆月梨置顶的聊天框始终没有信息。平安夜那晚他在开会,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湾洱的。 细细密密的喜悦从心底涌起,他第一次中断会议,接了那个电话,却是一个骗子。 他第一次在会议室里发火,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骂人的话。 只是一通骗子电话,挂了不就行了,干嘛发那么大火。 只有顾离知道,他对那通电话抱了多大的期望。 期望,是陆月梨打过来的。 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他知道,他等不了。 平安夜里,他临时去参加了很讨厌的同学聚会,如愿见到了陆月梨。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肤色雪白。原先没看到他时眉眼还带着笑,视线一落在他身上立刻便不笑了。 许星没将她劝好么。 为什么还是这么讨厌他。 趁着昏暗的灯光,他攥着陆月梨的手腕,将她拉到密闭的房间里。 他好想吻她,可他克制住了,他说:“陆月梨,你最近很缺钱么?陪我吧,一天两万。” 十万也行。 一百万不行,他害怕陆月梨没欠太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