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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真的事先知道,为什么还会放任她顺利入职? 周以汀脑子里乱成一团,下意识地咬着手指。她这些年根本查不到他的消息,上网搜他的资料,没有任何线索,她也不敢去找他身边的朋友打听,更不敢拨打他的手机号,哪怕那11位数字她能倒背如流。 可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她自食恶果,她的任性、无知、自私葬送了他们的关系。 周以汀这个下午一直无法注意力集中,虽然她努力让自己好好专注,但效果欠佳。 下车的时候,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但还是主动跟秦少说:“抱歉,我状态不好。” 秦少虽然开车猛,但性格温和,肯定不会为难周以汀,反过来安慰道:“你不用紧张,我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你的提示方法,我听着很舒服,也很了解我的习惯,这点我蛮意外的。” 周以汀心道,你不用觉得奇怪,你的喜好,有人更清楚。 她歉意道:“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秦少替她打开副驾车门:“当然,你别这么严肃,没关系的,等我回来,我们再练。” 周以汀其实挺难理解,为什么秦少的领航员总是很难挑,他这人看起来很温和,不像是会苛责别人的人。 只不过,秦少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她刚回到休息室,老黄就拿着记录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外头,技术部的几个同事围着车子检修,维修经理金鸣亨提醒几个小子专心工作,于是大部分人都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只有锅子探头探脑地朝休息室看去。 边上,江时烈靠在沙发上,好像无所事事地翻看着这几日的训练记录。 周以汀一进门就看到了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双手绞在一起,很快把手指磕红了。 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他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只顾看自己手里的资料。 老黄瞥了她一眼:“干嘛不进来,不好意思进来?” 江时烈肯定听到了,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以汀暗暗自嘲,她在乱想什么,他是这个车队的老板,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走到老黄跟前。 “如果今天是你面试时候的表现,你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今天什么情况?” 周以汀脸色刷一下白了,暗自咬了咬嘴唇,不吭声。 小姑娘变了脸色,老黄看在眼里,他瞬间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轻咳一声,缓下语气:“你在面试时表现出来的应变能力、沟通能力、心理测评分数都很高,尤其是你在简历和推荐表上都写着你的方向感和路况记忆能力很强,你不要有负担,虽然我们最终只录用一位,但还有机会。” “状态不好?领航员状态不好,就是让车手去死,每一次训练、比赛都要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领航员身上的车手放在第一位,车手和领航员之间如果没有信任,就到达不了终点。所以,状态不好,根本不能是理由,抱着这种半吊子的态度,我看还是算了。” 江时烈不留情面地说完这段话后,若无其事地丢开文件夹,神情冷淡地抬头看向周以汀。 老黄推了推眼镜,心中惊疑不定,小年轻就是厉害,老子都张不开口骂小姑娘,你倒是张口就来。 烈小爷训人狠是出了名的,但过去车队里都是帮大老爷们,没女选手,其他女员工他都交给杜总管,所以从来没人知道他会不会训女生。 今日一见,得以证实,烈小爷,真男子汉(直男),一视同仁,公平公正。 周以汀还没从见到他的震撼中缓过神,紧接着又被他兜头一顿训,问题是他说的话一针见血,直刺到她的心底,直接刺了出个窟窿。 她死死地盯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嘴唇都快被牙齿咬破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眼圈开始发烫。 不能眨眼,眨眼眼泪就会掉。 今天好不容易忍住一次,不能破功。 可是,就算她没有眨眼,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不听话地从眼眶中跑出来。 江时烈:“……” 老黄:“……” 秦礼:“……” 锅子等围观群众:“……” 妈呀,烈小爷直接把小姑娘骂哭了。 “唉,我说给你发消息,你好歹回我一句……” 杜孑宇火急火燎地赶到休息室,看到现场画面,猛一个急刹。 他这嘴难道开了光,这是什么修罗场? 从他的视角,周以汀一脸倔强,站着在哭,江时烈这狗东西姿态欠揍地坐在沙发上,满脸写着老子最大,老子不爽,老子要骂人,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 杜孑宇马上思考着,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这个时候调头就走还来不来得及。 周以汀慌忙抬手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后,依然不看江时烈,对着烟灰缸说:“江总教训得对,我错了,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您今天要是开除我,我没有二话。” 江时烈愣住,他哪里见过周以汀这种教科书级的认错态度,也从未听过小姑娘用这种官方口吻跟他说话。 真是折煞他了。 烈小爷心中冷笑,还真准备打死装不认识? 他张了张口,可还没说话,边上老黄已经挺身而出,拦在他面前:“好了,烈小爷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清楚你今天发生什么事,状态不好,先回去调整好心情,下次再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