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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瞪他。 他说:“做你的骑士不是更好。” 她红着脸傻乐,转个身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又调皮的将那朵红花插进了衬衫胸前的袋子里,踮起脚尖装作高高在上又盛气凌人的公主,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那请问这位忠诚的骑士,你可以为我献上你最宝贵的心吗?” 莫向远伸手过来抱她,说:“我可以献上更宝贵的。” 她仰头:“那是什么?” “命。” …… 听溪感觉到手背上的针头被人拔去了,灌进血脉的热流忽然断了源头,她觉得有阵空虚的疼。 她睁开了眼睛,那时穿着白衣佩着红花的少年仿若还近在眼前,可她什么都抓不到了,这一次,也许他真的要为她献上了他的命。 ? 莫向远是稀有血型,再加上医院血库告急,手术陷入了僵局。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听溪几欲崩溃。 最后,还是江年锦命人将莫向远一直被关在疯人院的亲生哥哥莫向临接到了医院。 医院迅速对莫向临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定莫向临的身体情况与血型情况可以为莫向远供血之后,听溪才微微放了心。 手术彻底结束已经是在下午,江年锦一直都陪听溪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可是这整个过程中,听溪和他都各自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听溪在走廊里见到了只在莫向远口中出现过的哥哥莫向临。莫向临的眉眼与莫向远有些神似,只是因为常年待在室内,他皮肤略显病态的苍白,他被两个护工拉着,走路一摇一摆的,时不时的扭头傻笑或者皱眉,看起来精神情况真的很差。 听溪看着他,这样一个高挑俊秀的男人却沦落到这步田地,她有些心疼。听溪想走过去,江年锦却从后面无声的一把攥住了她。她回头,看到江年锦凛着脸正冷冷的看着莫向临。 莫向临的眼神本毫无焦距,在看到听溪的那一秒忽然瞪大了眼睛。 “鬼!鬼!鬼啊!” 莫向临抽搐着推开了两边的护工,一下躲到了墙角,低头瑟缩在那里不敢再看听溪一眼。 听溪挣开了江年锦的手跑过去。 “你怎么了?你说我是鬼吗?” “鬼……走开!” 莫向临表情狰狞的跳起来,一把将听溪往后一推,听溪措手不及,一下倒在了地上,着地的声音有些重,江年锦连忙跑过来搀起了听溪,然后一个健步冲上去揪住了莫向临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眼看江年锦就要挥拳,听溪赶紧扑过去将他的拳头拦了下来。 “年锦你干什么,他是病人,你不能这么对他。” “以为装疯卖傻就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了?”江年锦还在瞪着莫向临。 “你说什么呢,他哪里是装的?” 听溪把江年锦拉到了身后。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冷静处之,今天却在这儿却同一个精神状况失常的人较起了劲儿。 莫向临也被两个护工攥住了,他脖子一梗一梗的,似是没有听到江年锦的质问,又开始傻乐,边乐还不忘指着江年锦说:“你才傻,你才傻。戴绿帽子的大傻。” 莫向临是胡说,可江年锦某根纤细的神经彻底被触动了,他二话不说甩手就给了莫向临一拳,莫向临倒在地上,捂着唇角上的淤青开始“嘤嘤”的哭。 “你疯了!”听溪一把将江年锦推开,蹲下去扶莫向临,他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听溪忍不住再回头去苛责江年锦:“他傻,你同他计较什么。你让他变成这样还不够吗?” 江年锦怔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目光噬人。 “苏听溪,你说什么?谁让他变成这样的!” 江年锦的火气瞬间蔓延到了听溪的身上。 听溪低下头,她的思绪很乱,她也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从她的嘴里脱口而出。 也许是想到了莫向远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莫向临变成这样是江年锦造成的。她从来不信江年锦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一刻看着江年锦对莫向临一点就着的态度,突然心里起了疑。 也许,江年锦和莫向临之间真的也有着一段她所不知道的过去。 才刚刚觉得江年锦在她眼前已经慢慢通透起来,可是这一刻突然觉醒,原来这个男人之于她,依旧是个 谜。 两个护工把莫向临带上了车,听溪回头,看到江年锦已经朝着反方向离开了。他走路的样子显出他的急躁与火气。 手术室里的莫向远被推出来了,听溪犹豫了一下,没有去跑上去追江年锦。 莫向远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他面色如纸,依旧昏迷不醒。医生说这两天是关键,只要顺利渡过这两天伤口不裂开不感染,莫向远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听溪如释重负但又隐隐担心这两晚会产生什么变故,她让陈尔冬先回去帮着照顾一下江年锦的情绪,而她,主动留下来照顾莫向远。 ? 宽阔的病房安安静静,听溪默默的坐在床头的方凳上,看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男人。过往的一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甚至以为再也不会记起的那些点滴,都变得格外清晰。 她伸手握了一下莫向远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带着死亡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