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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回来的时候,谢奚奴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见她靠近,他费力地抬眼。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秀秀听不清,便俯身靠近他,侧耳听去。 然而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有脖颈处凉飕飕的的触感让她不禁头皮发麻。 你要干嘛? 秀秀不敢乱动,因为此刻,她的脖颈处正抵着一道尖锐的碎片。 一起走。 碎片又重重往前送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了?秀秀不懂这个小孩到底哪来这么重的戒备心。 谢奚奴也不知道,他只是,不信她,仅此而已。 死并不可怕,他死过那么多次了,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但是他不想死在这里,既然说要一起离开,他便不想孤零零地死在这里。 碎片没有坚持太久,便脱手碎在地面,谢奚奴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脱力的瞬间便昏了过去。 秀秀低头看了一眼,是片粗瓷片,想来是先前喝水打破的那碗了。 对于谢奚奴目前这种手无缚鸡之力又想费力威胁人的行为,秀秀只觉得,不愧是他 她并没有生气,毕竟在这个易子而食的环境下,他没有安全感也正常。 叹了一口气,秀秀背上他,踏着已经磨底的鞋子,一步步往前走去。 第24章 因为我想对你好 谢奚奴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他似乎脱离了地面,踩在虚无的空气中一路前行。 路很漫长,模糊中他看到的依旧是满目的黄泥碎石。 不知道这么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似乎被放置在平坦的地面上,然后干涩的唇上忽然一润。 唇上的湿润漫入嘴中,如铁锈般的腥甜。 眼睫轻颤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张欣喜的脸。 你醒啦? 口腔中是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发现唇上也沾染了许多,口齿中满是血的味道,但这显然不是他的血。 心中微愣,他低头看了一眼,君秀秀纤细的手腕上赫然有几道伤痕,其中一道还微微渗着血。 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用裙摆遮了遮。 谢奚奴垂眸没有说话。 直到秀秀蹲下身,才听到他的声音:做什么? 秀秀道:背你啊,你自己走的话我们恐怕还要更慢。 她背上的伤一直没有好,与衣服粘在一起,又渗出不少血色。 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停过路程吧。 谢奚奴没有动,沉默了很久,他抬眼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不止一次地想杀她,这点,谢奚奴不相信她不知道。所以,为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秀秀语塞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只要完成任务她就可以回家了,所以再拼她也愿意试。 因为他死了,她就刷不了好感度,她的任务就很难完成了,所以再难她也愿意试。 她想了很多,对上他疑惑的视线,说出口的确是:因为我想对你好。 骗人。 他别过眼。 他沉默的时候,总是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秀秀叹了口气,无视他的推辞,咬牙将他背了起来,沉着步伐往前走去。 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非要留在这里遭受这些不可,但是想也没用,既然改变不了,就去面对吧。 路程行得太久,鞋头磨破不少,秀秀忍着痛,往前拖着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谢奚奴的声音落在闷热的空气中。 对不起。 啊。秀秀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道歉,沉默着走了几步,她牵了牵唇角,没关系的。 湘州到云州路程称不上多遥远,奈何岔路多,地势艰难。 谢奚奴又一直出于昏沉的状态,秀秀只得一直背着他走在不知昼夜的路途上。 途中有随处可见的白骨,有满目的荒凉。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已经浑身麻木,耳边是擂鼓般的心跳与沉重的呼吸,到最后也都化作了嗡嗡的耳鸣。 几乎是身体本能机械地行动着,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 不知道是多少步伐,多少日夜,直到沉寂的闷热被风吹走,秀秀终于终于走出了漫无边际的荒芜,看到了远方的青峦与苇塘。 秀秀强忍着酸痛,颠了颠背上的人,压抑着激动:阿奴,醒醒!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听不出字眼。 背上是低不可闻的声音:嗯? 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有吃的了 一定要撑住啊 有了希望,秀秀压抑着疲惫又疾步往前走了百步远。 跨过吊桥便是苇塘了。 马上就有水了! 离得越来越近,秀秀的心跳声也越来越重,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还差几步了。 倒下去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系统急促的警报声。 结束了吗? 没有刷到一点好感度,没有进入主线剧情,没有看到男女主,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