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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光透过雕花窗照入屋中,又被层层帐幔拦住,在其上映出花窗的形状来。 床帐上悬着的流苏微微晃动,寂静的房中呼吸声渐重,偶尔还会有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随即便是小声的惊慌道歉,又或是强撑起耐性的指点。 过了许久,床帐被分开来,纤细却微微泛红的手探出,将方才落在地上的一方帕子捡了起来。 萧元景得了餍足,耐性也好了起来,不似先前那般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他懒散地倚在那里,同南云道:放着就是,过会儿让人来收拾。 南云红着脸,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擦着衣裳、被褥。 萧元景这次倒没恼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等南云尽数收拾完之后,方才抬手在她下颌上点了点:这里。 南云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再不肯在他这里留,理了理衣裳后落荒而逃。 她逃难似的回了自己房中,随即关上了门,明知不会有人打扰,但还是又拴上了门,而后方才算是缓了口气。 方才的事情仿佛是刻在了她脑子里一般,任是她怎么转移注意力,都仍旧会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以至于过了半晌,她的脸却还是发热的。 今日之事实在是称得上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先是上午的围猎,又是正午的迷路,紧接着是方晟过来提什么旧事,而到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事情收场的。 南云自己在房中转了不知多少个圈,又灌了好几杯冷茶。 等到晚些时候,顺子来敲门叫她,说是晚宴快要开始的时候,她才终于又出了门。 第032章 平心而论, 南云是不想随着萧元景再去晚宴的。 一来是有昨日的事情在, 她并不想见着太子等人;二来是有方才的事情在, 她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再见萧元景。 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因着方才灌下去的那几盏冷茶, 她才一出门, 便觉着小腹一阵绞痛, 不由得皱起眉来。 顺子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南云犹豫了下,如实道,兴许是喝了冷的, 身子有些不舒服。 她月事时本就受罪, 需得小心留意着才行, 方才却是晃了神,并没顾得上太多,如今难免要遭罪。 顺子并不知道内情, 但见她脸色委实不大好看, 便说道:既是如此, 我这就去替你回了王爷, 你只管回去好好歇息就是。 南云应了声,回了房中,和衣躺下。 她原以为顺子去回了萧元景,这事也就算过了,却没想到半晌后,竟又传来了敲门声。 南云jiejie, 有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你可还好? 南云怔了下,方才听出是临照殿这边服侍的小宫女丹青。她有些疑惑,随即又起身去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丹青同她笑道:我奉王爷的命令,来给你送些东西。 南云扫了眼,只见丹青提了壶热茶,另外还有注好水的汤婆子如今已经快入夏,也不知是从哪个库房里寻出来的。 等她进了门后,又从怀中摸出个纸包来,正是一小包红糖。 南云见此,算是回过味来,脸颊微红。 王爷惦记着你,所以特地让我送这些东西过来。丹青颇有些羡慕道,王爷还说,若你依旧觉着不适,便让我去寻太医过来诊治。 南云连忙摇了摇头:不必如此。 这症状虽的确不大好受,但她也早就习惯忍着熬过去,断然没到要劳动太医的地步。 丹青替南云冲好了红糖水,又道:jiejie喝了这水,好好歇息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就是。 她是个乖觉的,能看出来南云并非是寻常婢女,所以态度也特外热切些。 南云道了句谢,起身亲自将她送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这水很热,南云拿汤匙搅了会儿,方才一点一点地将这红糖水喝了下去。 以前在家中时她身体不适,母亲都会小心照料着,可后来母亲病倒后,算是颠倒了个过,她也不再那么娇生惯养的了。如今红糖水下肚,仿佛将身体中的寒气驱散了些似的,较之先前多少舒服了些。 南云脱了衣裳,将那汤婆子裹了置于腹部,盖了床薄被,闭目养神。 她原本只是想着躺下缓缓,可兴许是折腾了一天,如今太过放松的缘故,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大安稳,总是时梦时醒的,她甚至还仿佛梦着了萧元景,见他出现在自己房中,但只是在床榻边坐着,盯着自己看了会儿,便又离开了。 直到第二日早起,南云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并不觉着这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因为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萧元景都不像是会无聊到深夜过来她这边的人。 歇息了一夜后,折磨人的症状总算是缓了过去,南云将那汤婆子收了起来,又同丹青讨了些温水来洗漱梳洗。 南云绾了发,未施脂粉地出了门,随口同丹青道:王爷醒了吗? 应当是没有。丹青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南云见她的神情不大对,随即问道: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