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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珠放下烛台,缩着身子努力地挤进了狭小的空间,她蹲在他旁边轻声说:“郡王,我是茶珠啊。没事的,没有人伤害你,你快出来吧。” 她试着伸手轻抚他的臂膀,他神色更加慌张地往里间挤,蹲在拔步床葡萄如意纹的红木栏杆和墙角的缝隙间,身影完全挤在拔步床高大的阴影里。 “哎。”茶珠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温和地唤道,“郡王,是我啊,茶珠。” 她见他这幅草木皆兵的模样,心里当然盼着他能好起来,她又想起他无父无母、茕茕孑立,顿时觉得他做得那些可恶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可恶了。 房间里透着闷热和一丝臭气,角落的高脚方几上放着一碗凉透了的汤药,他应是在这里待了许久了。 他没有反应,头埋在膝盖间,浑身战栗不已,茶珠又道:“我是小珠儿,你不记得了吗。” 上一次他掐着脖子在地上挣扎,这一次只是害怕,看来情况稍好。 她猜测他许久未用吃食了,于是站起来走到门边让刘管事去拿一碗甜羹,过了片刻刘管事端上一碗桂花莲子羹,又再次感激茶珠能来。 更深露重,茶珠看着院中一众老小感激的神色,在西北那些年的丁点温情又在脑海中浮现,她接过微烫的瓷碗,低头道:“刘管事不必言谢,这都是我该做的事。” 她端着甜羹走到床后,好言相劝了半晌,说起西北的风花雪月,讲起幼时曾听郡王讲的一个花妖报恩的小故事,他终于有了点反应,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茶珠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浅黄的汤羹在自己嘴边吹了吹,送到他嘴边,他深褐色的眸子哀戚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往墙角里缩了缩身体。 她像是劝不吃饭的小孩子一样,蹲着往里埋了两步,凑到他身边盈盈笑道:“吃点东西吧,吃了甜羹小珠儿就陪你去玩,我们先从这儿出来好不好。” “我不出去,我出去他就要杀了我!”晏景兮声音沙哑,说完后浑身颤抖不止。 沙哑低沉而绝望的声音冲进她的耳朵,茶珠鼻头微酸,她把甜羹放在拔步床的栏杆上,犹豫着伸手轻搂他的肩膀,尝试着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 他体质虚弱,肩膀不宽,他顺势把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消瘦的手肘抵到了茶珠的腰肢。 她从未与郡王这般亲昵,不禁红了耳朵,又温言相劝了几句。 他却没什么活力,丝毫不应答她的话。她温热的呼吸在床与墙壁间浮动,他穿着单薄的中衣,浑身都凉得厉害。 她又讲了好一会儿来京都遇到的种种趣事,希望唤回他的理智,却见他听到京都之事浑身更是颤抖不已,她连忙说:“郡王,我们说好了的,开春天气转暖就一起回西北,再也不来京都这个鬼地方了,郡王在西北的时候老实本分又孤苦伶仃,谁都挑不出你的错来,没有人会想伤害你的。” “有!他们都要杀了我!他们都盯着我,不怀好意地笑话我!”他突然来了力气,双手攥紧成拳,敲打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又是哭又是闹。 茶珠连忙用温暖的小手盖住他的手,亦激动地红了眼眶,“没有人要杀你的,你看看我是谁,是小珠儿啊!小珠儿陪着你的,没有人会杀你。” 他听到“小珠儿”三个字,哆哆嗦嗦地抬头望向她,蓦地失声痛哭起来,一把抱住了她。他冰凉的眼泪落在茶珠的脖颈间,她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她轻舔干涸的嘴皮,有些不知所措,他冰冷的泪水浸湿了她的前襟,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当他真这般脆弱地倚靠着她,哀哀地不断唤着“小珠儿”的时候,他谁都不理只依赖她的时候,茶珠冷了许久的那点情意又有了几丝柔软。 “不要离开我!小珠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埋首在她脖颈间呜咽,涕泗滂沱,环抱住她的双臂用了十足的力气,她被桎梏得有些疼,左右又是墙壁与拔步床的木栏杆,退无可退也没地方躲避。 自小孤单的她,被爱慕过的人如此强烈的需要和挽留,她才确定了的要跑路的心思逐渐黯淡了几分。 她又听到他重复地低喃,“小珠儿,永远陪着我,你答应我,答应我……” 她薄唇翕动,手下是他颤抖的脊背,丝制中衣柔滑的触感轻敲她的心间,她犹豫了许久,他一声声的“答应我”似在催促,她终于应下,“我答应你。” “我们,只有彼此。”他牢牢地拥她入怀,一盏烛台在角落里晃动,昏黄的光落在两人肩头,交叠的阴影重合在雪白的墙壁上。 她听到他说只有彼此的话,泪水夺眶而出,心里幻想着日后回了西北两人厮守终生的场面,他这般可怜又依赖她,她心口被“可怜他”、“照顾他”和一点终于得到他肯定的喜悦占满,其他的便不想再多想了。 她自我感动,却没有看到郡王头靠在她肩上,脸上却没什么感动的表情,琉璃似的眼珠子里甚至噙着的情绪是计谋得逞了的得意,他又觉得她太好欺骗,不屑地轻勾嘴角,只是嗓子里露出的声音依旧在哭罢了。 茶珠扶着他起来,喂他吃了温热的桂花莲子羹,她看他中衣脏了,让刘管事带婢女进来为他梳洗,他却拉着她的手,央求茶珠给她换衣裳、梳洗。 茶珠红着脸应下,她伺候他梳洗,眼睛不敢多看,但也不经意地瞥到他苍白若雪的肌肤和微红的眼睑,她心跳乱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