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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把她送进房间,吃了药斜靠在床上休息。时间尚早,她拉着海棠再坐一会儿。海棠探手在她额上试试温度,所幸没有发烧。 “你得赶快好起来啊,不然生日的时候一边接受别人的祝福一边擦鼻涕多搞笑啊!”海棠打趣她。 “唉,参加不了才好呢!”蓉蓉叹了口气,双眸越过海棠投向她背后浅灰色的墙纸,呢喃低语,“我总觉得爸爸搞得这么隆重不全是为了我,他… … 好像瞒着我什么。其实有些客人根本没必要请的,我都不认识他们。” 海棠也跟着她一起出了会儿神,终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是局外人,理解不了蓉蓉的忧虑,只能象征性地宽抚她,“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爸爸一定有他的考虑。” 蓉蓉没有释然,沉默了片刻,又道:“罗叔这个月要走了。” 这句话不啻一声惊雷在海棠耳边响起。 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即使不再作任何幻想,当那一天即将来临时,海棠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在此之前,他不理睬她也罢,她看不见他也罢,可她知道,他总在这附近,因为有他在,郑府也变成了她心里最向往的地方。 可是,他还是要走了。海棠觉得自己的心象被骤然抽空了一块。 “我是无意中听爸爸说起的,他们在书房商量什么启程之类的话,罗叔似乎是要回泰国,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看见我就都不肯说话了。总之这阵子家里的人都神神秘秘的。”蓉蓉喃喃的似在自语。 “他 …… 还会回来吗?”问这话的时候,海棠只觉得喉咙口干涩无比。 “他本来就是泰籍华裔,到L市是谈生意来的,以后能不能来就难说了。” 难道,这就是他对自己不理不踩的原因? 海棠傻傻地作着无谓的猜测。 从蓉蓉房间告辞了出来,海棠由周婶领着下楼,经过前面的草坪时,她恰好看见罗俊象往帝那样靠在躺椅里。 海棠犹豫了两秒,对周婶说:“麻烦你跟向师傅说一声,我不用他送了。”说毕,毅然拔腿向罗俊走去。 一道阴影横亘在罗俊眼前,他波澜不惊,连身子都没动弹一下,仅仅是扯出一丝极淡的笑容,“好久不见,俞小姐。” 海棠深深吸了口气,“你现在有时间吗?” 罗俊在墨镜后挑眉,“有事?” “我想你送我回家。”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罗俊的笑意有瞬间的凝滞,很快又舒展开来,“我可以说不吗?” “不行。” 她知道他深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眸在审视自已,因此她脸上的傲然纹丝不动。 无声的对峙,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或者,他们彼此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挑破,哪怕是对自己。 终于,他缓缓起身,表示妥协。 海棠听到他简短吐出“走吧”二字时,感到的不是欣喜,竟是一股莫名的酸楚。 车子驶出郑府,海棠望向窗外,看见花匠老杨站在花圃旁,定定地望着从身边经过的黑色轿车,目光中充满了警觉。一丝迷惑掠过海棠的心头,身子向后一倾,罗俊已经加足马力,车子飞也似的疾驰而出。 海棠有点狼狈地挺起腰杆,近似恼怒地横了身旁的罗俊一眼,然而他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专注地开车。他还带着墨镜,铁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十足就是个机器人。 海棠心里一阵悲凉,犹如深陷冰冷的水中,空有一脸热情,却敌不住周身的寒意,只能慢慢冷却。 可是,她想不明白,许多事。 “看着我干什么?” 罗俊出其不意地开口,脸依旧向着正前方,空旷的马路上象被清扫过似的,凄凄惨惨切切.一如海棠此刻的心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海棠突然豁出去了,哪怕她最终得不到任何答素,也要把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表达出来,也许过了今天,她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突然要走?你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如海棠预料的那样,罗俊绷着脸一声不吭地开车,用沉默来应对她所有的疑问。 海棠的声音越来越响,情绪也越来越激烈,她突然无法控制住自已的情绪,“你说过喜欢听我弹琴,可你连我的比赛都不肯来,这算什么呢?”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我总是在悄悄追随着你,你一定都知道的,对不对?可是你……你根本就是在看我的笑话! 你,你还那样子吻我,你让我,让我觉得…… ” 在她胡言乱语的质问声中,罗俊猛然间刹车,“嘎——”轮胎与地面发出极为尖利刺耳的摩擦声,激动中的海棠突然遭此惊吓,恐慌得用双手抱住头,尖叫起来,与此同时,久蓄于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份量,重重地滑落下来。 罗俊单手一掳.狠狠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俯下头,轻而易举咬住了她的唇,辗转吸吮,象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自己体内! 咸湿的泪水混合着陌生而灼热的气息把海棠的意识劈得七零八落,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只有在梦里,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才会用火热的怀抱包裹住自已! 在他席卷而来的疯狂中,海棠彻底迷失了自己,她听从心底传来的呼唤,很想开口对他说:“带我走吧,无论你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