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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都得在家羞愤欲死了,哪还好意思出门啊。” 萧神爱默默住了口,抬头望了眼天色,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霍从织气急,可想起自家侄儿被从宫里赶回来的事儿,又觉得丢人至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眼底隐隐冒火。 然萧玉露最爱吵架的,好不容易将人压制得没有反击余地,怎会轻易放过她。 逮着霍从织要反驳的时候,她继续道:“霍姑姑,你侄儿都这般了,竟还有心思出来玩,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第43章 .自惜羽毛元韵,你们是对圣人不满?…… 秋日寒凉,却因有着暖阳的缘故,身上颇觉有几分温热。 萧玉露逮着霍从织一顿阴阳怪气,直将人逼得面色发白后,却犹嫌不解气,斜着眼问:“霍姑姑,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点什么感触吗?” 霍从织心脏猛地跳了几下,沉声问:“什么感触?” “真是……真是对牛弹琴!”萧玉露翻了个白眼,又转回头懒得再搭理她。 萧神爱似笑非笑的倒了盏茶水,让人给萧玉露递过去,轻声说:“劳碌这么久,想必累了吧,喝口水润润喉。” 活了十数年,这还是萧神爱第一次亲自给她斟茶,往日她若是去宜秋殿找她,坐了半日都不定有人上茶来,遑论亲自斟倒。 端着这杯茶盏,萧玉露一时间感慨万千,颇觉世事之变幻无常,实是难以预料的。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待到萧真真回过神的时候,萧玉露已经骂完收工了。她不由得皱皱眉,轻斥道:“这么大个人了,怎的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外面闹腾?你瞧神爱,她可有像你这般话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清楚么,净知道在外面胡来!” 已经很久未被这么说过了,尤其还是在人前,萧玉露瞬间就红了眼眶,咬着唇道:“阿姊,是她先话多的。” “什么你啊她的。”萧真真柳眉一竖,凛然道,“哪家小娘子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出门安分些,就算再看不惯也把嘴闭上,少跟人好的不学学坏的。” 霍从织面色一白,饶是再蠢的人,也听出了她此刻是在指桑骂槐。被骂的那个槐,还正是自个。 偏人家没指名道姓,她又没法子反驳回去。 眼见着萧玉露愈发的委屈,萧神爱揉揉眉心,对清檀道:“咱们走吧,我头有些疼,真是看了难受。” 她这会儿竟是有些同情萧真真了,幸好萧玉露不是她亲meimei,不然迟早被她这傻样气死不可。 在座这么多人,恐怕也就她没听明白萧真真在骂谁。 卫国公府不算大,筵席所在的花厅正好在府邸东南一隅。 花厅外植了一圈秋海棠,正值盛开时节,粉黄的花缀了满枝,将花厅萦绕环抱住。些许花枝从间隙伸入,与那质朴寻常的轩窗映照,却显出几分古朴典雅之意。 萧神爱出了花厅,却没了欣赏这美景的心思。 询问过候在外面的婢女后,她转往了附近的临池小亭。 她沿着岸堤行至亭外,正要提了裙摆拾级而上时,却突的听到亭中传来了几人说笑的声音。 本是被萧玉露和霍从织吵得烦心,出来随意走走的,却不想这儿竟还是有人。垂眸沉思片刻,她便要抬步离开。 却没想到,亭中竟是谈论起了她。 “上回说是太子没事,合浦王被贬影响不到郡主,如今可好,连太子都倒台了,她往后的日子怕是好不了。” “说起来,她竟是来了今日这场筵席,倒是我没想到的。” 亭外植了几株木芙蓉,茂密的花叶恰好遮住了萧神爱和清檀的身影,她略动了动脚,神色平静。 清檀被她这模样给吓得心里发慌,附在耳畔低声问:“郡主,咱们换个地方吧。” 萧神爱摇了摇头,她倒是想听听,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来了又如何,难道还会像从前那般众人捧着吗?”一双环髻少女嗤笑了声,用胳膊肘撞撞旁边的人,“宋澄,你和她都在宫里女学,现在是不是都没人搭理她了?” 宋澄蓦地想起了学堂里的情形。她本来也以为萧神爱会收敛些的,可这人的嚣张却是更甚往昔,似乎脾气也比从前更差了些,稍有不愉就能将她说的下不来台。 面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谁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避开些,免得被她给伤及。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大概是她读书更用功了些,使得一众夫子们对她愈发喜爱,兼之怜惜她的身世,对她更为照顾。 别以为她不知道,以王夫子为首那几个先生们,时常偷偷地给她塞几本自个做过批注的书。 王夫子也就罢了,本就是萧神爱傅母出身,那弘文馆的李学士,怎的也这般偏袒她? 被身旁人唤了几声后,思绪逐渐回笼,她勉强笑了笑,颔首道:“嗯,是的。” “那她现在是不是可难受了?”那人兴致勃勃地问。 宋澄被萧神爱阴阳怪气多了后,倒是学乖了,不欲在这种事儿上多言。她只是笑了几声,含混道:“大概是的吧。” 为快些转了话题,宋澄忙笑着说:“对了,刚才那道蟹酿橙,我觉着很不错,你们呢?” 众人纷纷都说了声好,然话题兜兜转转,却是又回到了萧神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