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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樊佳跟老师告过好几次状,但每次都是以老师不痛不痒的几句口头批评结束。 金兰学园关系错综复杂,老师们个个都是明哲保身的高手,除开教学质量这方面抓得紧,其他方面都是能和稀泥绝不硬刚,尤其在同学关系这方面,从不多加干预。 陈乌被欺负这事,老师们都知道,但他入学资料不全,父母工作那栏更是寒酸得可以,平时里举止畏缩,看上去也不是有什么后台的人。和校董的儿子一比,该偏袒谁,老师们心里都有杆秤。毕竟谁又愿意为了这么一个没人管的穷学生丢了自己大好的工作呢。 整整一个星期,蔡宽才重新回到学校来。他额头上还贴着膏药,一看就是被人修理过的样子。 蔡宽被狠狠收拾过后的确收敛了不少,但他心里却更怨上了陈乌。 自从那天打了陈乌一顿,他先是莫名其妙被一群小混混拖到巷子里揍了一顿,回家后跟他妈告状,他妈心疼死了,答应要叫他爸好好收拾那群小混混,结果他爸回来不但不关心他,反而臭骂了他一顿,还转头买了昂贵的礼物要去跟谁赔礼道歉,结果他们一家子连大门都没进去,脸都丢完了。 回家之后,蔡宽他爸发了好大一通火,叫他在学校规矩点,不许欺负人,尤其是之前欺负过的那个。 蔡宽想到这儿,怨毒地看了一眼陈乌。那个丑八怪正笔直地端坐着,看着老师在写板书 。 蔡宽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什么傻子,柿子要挑软的捏,就好比彭浩宇家世比他好,他会主动跟彭浩宇打好关系。但他始终不相信陈乌这个人能有什么后台。 他爸爸的话只能信一半,他不认为是欺负了陈乌他才遭到了报复,要丑八怪真有这样的本事,他不信还能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这些事都是因陈乌而起,他找不到可以任由他欺负的人,只能把怨恨和愤怒都转嫁到陈乌身上,谁管他是不是无辜的呢。 金兰比较注重学生的综合能力,每年会举行很多有趣的活动帮助学生全面发展。 今年春季小初高三部就会联合举行“红领巾市场”,小学部还单独设有“实践园地”活动。 红领巾市场说白了是一个义卖活动,学生们可以自己动手做手工摆摊卖钱,或者把家里不需要的旧物折价出售,赚来的钱可以自愿捐给学校成立的扶贫基金会。 高年级主要担任卖方角色,申请摊位后,自己设计广告海报等,来锻炼营销、策划等能力。低年级主要做消费者,去虚拟市场上讨价还价也好,货比三家也好,锻炼他们的社交能力,算账能力等等。 陈乌他们班才一年级,按活动惯例来说是该当消费者去买东西的,但潘彦芝今年刚上任,想做出一点成绩好升职,于是先帮全班同学们都申请了摊位,先斩后奏让同学们也去卖东西。 陈乌是个听老师话的乖乖崽,老师说去卖东西就抠破了脑袋想该卖什么。 祝家的东西不是他的,他不能拿,想了半天,最后去路边挖了点土,捏了个几个丑丑的小鸭子摆在摊上卖。 开市那天,陈乌的丑鸭子们遭到了群嘲。谁会买这破玩意儿样啊,大家都说陈乌一点诚心也没有,不想捐钱给别的人。 陈乌闷闷地不说话,蹲在自己的小摊子面前有点失落。 事实上,他在这几只丑鸭子们身上投注了非常多的精力,光是捏这几只小鸭子就花了好几天,手都被泡涨了,还得避着祝缙东,自己偷偷摸摸捏,跟做贼一样。 樊佳的摊子就在陈乌旁边,她自己卖的东西是用旧衣服重新拼接成的小裙子,陈乌觉得很好看。樊佳在设计方面的确挺有天赋,重新接的小裙子跳色拼接,很有设计感,不一会儿就有喜欢的小女生把裙子买走了。 樊佳看着陈乌冷清的摊位,也忍不住吐槽:“陈乌,你那几只鸭子真的太丑了,你不说我还以为那是一堆屎呢。我有好朋友滤镜都觉得辣眼睛,我看你今天是卖不出去了!” 陈乌虽然有点失落,但挺有自知之明:“没关系,卖不出去我就自己留着吧。” …… 祝缙东虽然成绩很好,但他实在算不上“好学生”。至少他不像别的学霸那样,把老师学校的话奉为圭臬,凡事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力争上游。每年学校举行的活动,除了篮球赛他是认真参加的,其他的一概划水。 今年这个红领巾市场也是。他随手从家里拿了个模型来卖,刚放下,就来了一大波人要买。模型只有一个,只能卖给一个人,两个学姐差点为这事打起来。 争赢的那个非要给祝缙东塞钱,还想要祝缙东的联系方式,祝缙东没理人家,找个机会就溜了出来。 他是知道陈乌最近在背着他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但没揭穿,就想今天来看看他到底在捣鼓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让他看。 结果看到小卷毛面前那三只摆得整整齐齐的不明物体时,祝缙东嘴角还是抽了抽。简直了,丑得没眼看。 他晃晃悠悠走到陈乌面前,看似不经意地问:“小卷毛,你这捏的什么东西啊?” 陈乌背着祝缙东捏,就是怕他嘲笑,这会儿被逮着了,不好意思地说:“我捏的是鸭子。” 祝缙东拿了一个拖到手里。看得出来,丑鸭子的眼睛、鼻子、嘴巴、小翅膀,都是认认真真捏的,但组合起来就简直不敢恭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