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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管了!”颜旭干脆把笔放下,从书桌后绕了出来,“我难道不知道鞑靼一日不除,边疆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可你看看现在的朝廷,实在不适合大动干戈。” 颜旭苦口婆心,这几个全是激进分子,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所有事都处理妥当,子钰看着冷静,筹谋诸多,其实就是压着.性.子,要不是现实不允许,早就闹了个天翻地覆。 栾子钰放开微凉的茶杯,无奈的趴在桌上,“这时候,是最适合的。” 他说话含糊,有点像猫咪喉咙里的咕噜声,颜旭一听就起了鸡皮疙瘩,走过去戳了戳他的太阳xue,咬牙切齿道:“别和我撒娇,我不是宁仇,你这套对我没效果。” “什么撒娇?”刚审完最后一个罪臣的宁仇自己撩开了门帘,腰间挂着的鞭子隐隐有些血.色,不过他这条鞭子用的年月久了,颜.色.和深红的血难以分辨,栾子钰一时也不能看出他家这位是动手了,还是没动手。 见到靠山来了的栾子钰更会了,哀怨又委屈的瞧着宁仇,“我在和颜旭说,要他如实上奏,不要为着其他的原因,替人说话。说了好久,还是不听我的。” 宁仇走近,伸手捏了捏栾子钰的耳垂,“说了好久,可喝水了吗?” 嗅到桂花味的皂荚香,栾子钰就知道这是跟人动手了,心内替人叹了一声,好好的不坦白,非要逼着他家宁郎动粗,真是没脑子。 “没呢,这茶凉了。”栾子钰一边双标,一边坐了起来,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乖巧的接过了宁仇给他新倒的茶水,热气飘然而上,给屋子添了丝暧.昧的氛围。 颜旭也算习惯了这两人私下的相处,自己翻了个白眼,就坐下了,“你俩稍微看看我,这儿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呢!” 栾子钰朝单身狗投了个可怜的眼神,然后把人撇到一边,也不劝颜旭改主意了,反正他回去之后仔细想想,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算是不能……让人把他的折子留在内阁不发,或是做小皇帝的私人收藏,都是解决方法。 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是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颜旭被他这一眼看得不爽,没顾得上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心想着再过两个月自己就要成完婚,就不再是单身了,届时,哼,一定天天在栾子钰面前炫耀,狠狠踩着他们不能见光的感情炫耀! 事实上,颜旭两个月后还是没能成亲,因为栾子钰这个最重要的伴郎跟着那个死皮赖脸的伴郎宁仇,去了边疆。 颜旭又一次因为这人不在京都,挂念兄弟情深,不得已之下,拿国家动荡为借口,将婚事推后。 可怜这回人家姑娘已然入京待嫁,在外头听了些风言风语,误会了颜旭同栾子钰的关系,搞得颜旭在对自家娘子冷淡嫌弃的态度完全摸不着头脑,还得去找栾子钰排忧解难,一点炫耀的机会都没捞着。 至于此时,颜旭看着两人黏糊的样子,恶狠狠地畅想着让栾子钰牙酸的一百个方法。 “颜大人担心过多了。”宁仇喂了自家栾郎一杯热茶后,终于把视线挪给颜旭半秒,然后又放回栾子钰的身上。 颜旭冷哼,自饮自酌,要是宁仇没跟栾子钰在一块儿,他或许还信这话。但现在,那冷面阎.王似得锦衣卫指挥使预备役,宁仇宁大人,完全就是一个妻管严,说话做事全看栾子钰的意思来,他说的话,没有半点价值。 栾子钰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不想用下下之策,那样做虽是拦下了让地方官员望风而动的机会,却也伤了交情,“宁郎,有吗?” 宁仇摇摇头,“没人。” “我这么和你说吧,咱们万事俱备,就等鞑靼自投罗网。”虽然知道这边没人,但栾子钰还是压低了声音,“陛下与荣王在边疆都安排了人,而且……陛下想借着这次机会,让栾家回京。” 自打两方合作,可cao作的事情就多了。 兴顺不想和荣王合作不假,但真决定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最起码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兴顺还是分得清楚。 而荣王也是个枭雄,说要合作,就把事情摊开来,坦荡的完全不给人疑心的余地。 所以本来只是防着鞑靼入.侵的计划,全然变成了请君入瓮之计。 栾子钰觉得自己既然说了,也就无所谓说多说少,一股子全倒了出来,除了一些人员调动的安排没讲,其他的事情全说了。自以为哄得颜旭晕头转向,真就按照心里最想写的话,完成了一本怒气腾腾的奏折。 这样有威力的三本奏折统一上交,把李次辅惊得不顾形象的回头瞪着栾子钰,险些丢了手里的玉板。 之前礼部尚书的那个案子,栾子钰不是很有分寸,很懂官场规矩的吗?这会是怎么了,真要让朝廷一下子失了小半江山吗?胡闹,太胡闹了! 将蔡万两党连根拔除虽是朝野上下清正文人的心愿,但不表示他们希望看见一个空空荡荡的官场,而且瞧皇上生气的样子,这些人准得死个透彻。 被众人拿恐惧的眼神盯着的栾子钰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声,这案子又不是自己查的,怎么就全都怕了他呢? 身在都察院的颜旭倒是明白,审案的三人里,有两人同他关系匪浅,这样齐声的奏折有多少是子钰的功劳,恐怕这些人早就脑补了不少,所以当日让自己犹豫不决的除了那两个理由外,其实还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