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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这不懂得心疼人的冷面阎王。”张荣华吐槽无果,总算正经起来,“三个小时前S市山区一个小村子里发生了地震,6级,不算大,没有发现伤亡情况。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余震,余震6.5级,伤了几个人,伤员已经送到当地医院了,其他人也有序地撤出来了,都在空地上待着呢。震源就在村子中央,专家分析什么板块运动还是地壳活动,什么玩意儿,我不是很懂。” 邹亦时靠在墙上,听着他长篇大论的墨迹,终于不耐烦:“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说重点。” “哎呀,你说你这人,几个月不见脾气这么暴躁!我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半截子话说了,你还不得老牛反刍似的问我啊!就是这么个事儿,原本呢,这种级别的自然灾害就跟手上拉的口子一样,是不需要搭理、可以自己恢复的。但是偏偏吧,这个村子是个碗口村,四面环山,它陷进坑里,这地震一来,把碗底整漏了,四面就开始山体滑坡,人没事儿,但路都堵死了,村里交通不便,所以……” “这种级别的交通瘫痪48小时之内就能解决,食物、饮水、棉被这些必需品随后就会跟上。四面环山,不靠近水源的话,不会存在水源性传染病的隐患,人员没有伤亡,不需要紧急抢救。如你所说,跟拉口子一样的灾情,有必要知会我这个空军上尉吗?” 听出他语带嘲讽,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几乎不给他铺垫缓冲的机会,张荣华也放弃了这种小伎俩,邹亦时这老狐狸可不是他随随便便能忽悠的。 “好吧,我说实话。是这样的,首长让我组织人员进行救灾,说如果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就放我回去。这鬼地方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没等他说完,邹亦时就挑眉问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然后你吞了功劳?” 张荣华见被拆穿,讪笑两声,赶紧解释道:“也不全是,就是你提交报告的时候,后头拽上我的名字就行。况且任务不重,你还可以在这儿待两天,全当度假。这地方虽然偏僻,可是空气好,风景美啊,我刚买了套别墅,就在这半山腰,你要是不嫌弃,给你养老都行!” 邹亦时眼底精光乍现,陪温寒去张荣华这小别墅里安心养病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最近部队里没什么要紧的事,演练也结束了,时间也调得开。 “好,我明白了。” 邹亦时这么说,张荣华心里就有底了,一乐呵,就忍不住露出龌龊的本性:“那地方好啊,绝对没有第三者,到时候孤男寡女,夜黑风高的,还不是由着你发挥?我原本是准备拿来跟小女友当爱巢的,计生用品都买好了,可惜还没抱上床呢就让我给踹了,这下正好,成人之美了!” 他笑得猥琐放荡,邹亦时撇撇嘴,咬着后槽牙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色欲熏心,精虫上脑。”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这性和爱是密不可分的,那种爱到深处的灵rou交缠是伟大而神圣的,有爱而无性,柏拉图式恋爱,那图个什么劲儿啊!照那样的话,我可以和我硬盘里的任何一个女神结婚,肤白貌美,丰胸细腰大长腿,还不要聘礼。” “我带温寒是去养病的。”邹亦时回头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只要涉及她的话题,他总是小心翼翼,连调侃都绝不允许。张荣华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警告,识趣地说:“养病好,养病好,山高皇帝远,跟陶渊明似的,那就是世外桃源,好得很!” 答应了帮张荣华的忙,邹亦时就开始着手准备,部队那边只需要打紧急申请就可以,不需要太费神,他头疼的是,怎么说服温寒跟着他去。她见都不愿意见他,怎么会乖乖和他去别墅。 把部队需要调度的人员安排好后,邹亦时又把情况告诉了兰大夫,诚恳地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兰素自然没有异议,邹上尉这样的人物能屈尊降贵地追求温寒,并且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想来也是真心喜欢。再说,她自己有家庭,又有工作,也着实照顾不过来,让护士照顾难免有亲疏之分,想来想去,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我进去劝劝她。”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兰素知道,温寒这次发病最大的诱因就是邹上尉,真正能触动她情绪的人往往也是她最在乎的人,无非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兰素和温寒说了这件事,她不说话,就是摇头。兰素虽然是心内科医生,但是对于心理疏导还是外行,因此,也不懂得如何对症开解,只好说大实话:“温寒,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不想见他,但是你看吧,你身边没有其他陪侍人,我拖家带口,科里的也走不开,肯定没办法顾你周全,再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由他将功补过也是合情合理的。” 温寒还是不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本来就性子冷淡,不悲不喜的,病了之后越发感情淡漠,喜怒哀乐半点看不出来,不管是高兴还是愤怒,永远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无法忖度她的心思。 她思量了会儿,轻声开口:“我不去,我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你们照顾。”她说话声音很轻,因为抑郁症病发的缘故,她变得懒惰散漫,反应迟缓,行为呆滞,看起来比平时木讷很多,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她对周遭的人和事都懒得做任何回应。说到这一点,兰素倒是觉得欣慰,这么看来,自己倒成了她最信任依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