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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然离危险最近的一次。她躲过无数个黑夜,却在离梁恪最近的地方变脏。可她该是梁恪的不是吗。梁恪那么干净,怎么能要脏了的东西。 安然觉得她要失去梁恪了。 是谁说“远方”就是希望的。不是另一个修罗场么,更大,更恐怖,身无所依,后无所靠,更无力抵抗。 最后是安然手机劣质的铃声在她完全暴露在外之前,以超强的穿透力惊了贴在她身上的人安然才得以脱身。 “别琢磨那些没用的。” 离开前,那人瞧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安然,食指轻柔的沿着安然脸部轮廓,停在唇边,拇指用力蹭掉安然嘴角的血丝。 “元园就犯过傻,到头来还不是认了命,认命谁都舒坦,有钱拿有事做。你一穷学生,琢磨不起别的” 安然的衣服被挤皱了,头发东一绺西一绺被汗贴合在脸上,脖子上。 安然顾不上这些,出了奶茶店的门直接上了天桥。那不是回学校的路。 安然不回学校,她要去找梁恪。 晚上的出租车不难打,尤其是学校周围,没钱还舍得花的也就学生了。 安然一下天桥就打着一辆。上车直接报了地址,往后座一侧一缩,看着远处发呆。 保持这个动作一直到京都大学本部校门。 接到安然电话的时候梁恪已经洗漱完正拿本书躺床上看着酝酿睡意。 安然说她在学校门口时,梁恪根本没往别处想。问她这么晚在怎么还在外边。 安然说她在东校区门口。 梁恪以为自己听错了,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问,我们学校。 安然说是的。 梁恪让她站那儿等,五分钟就下去。 挂了电话,梁恪飞速的套上衣服,直奔宿舍门,走门口又折回来,把身份证从包里拿出来揣兜。 梁恪是一路跑下去时,下台阶时没站稳差点崴脚。 寝室离校门有点距离,梁恪跑的急,到校门口时都给跑喘了。梁恪看到安然后,没在跑,停下来匀口气。 安然就站在校门外,背对着他,低头磋磨脚下的石头玩儿。包还没换,老大一个挡住她整个背后。浅绿色的外套明显也大了,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不贴身不靠rou,能暖和? 梁恪想了想,安然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穿着。 “安然”梁恪叫她。 安然没应声,转过来朝他看,看清人就笑。 “这么晚过来有事”梁恪跑了几步,站在她面前,“怎么没事先说一声。” “啊,没事啊,就,突然想…想来了”安然没敢说想你了,想的都不行了话儿到嘴边还是拐了弯儿。 “啊,想来就来了,那我要是不在呢,不白跑了”梁恪笑着问她。 “不在就回去,不白跑”安然垂下头,吸溜儿鼻子,吸溜完也不往起抬。 “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还这任性呢。”梁恪瞧她低头吸溜儿吸溜儿的像个孩子,抬手给了个脑瓜崩。 现在什么都讲究节能,路灯都是太阳能的。白天日照不足,这会儿的光可暗了。 亏得光暗,安然沉默了一路,猛不丁一说话,扯着嘴角可疼了,脸也疼。 疼的头都不敢往起抬,怕被发现。 第41章 “行了,别吸溜儿了,脏不脏”梁恪笑她,“走吧,带你找地儿擤鼻涕去” 梁恪说完就走,安然也不抬头,梁恪走她就跟,都跟着走了还得问一句。 “去哪” 梁恪回头看她,“擤鼻涕去呢。” 安然不问了,低头跟着走。 安然太狼狈了,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人。大事小事梁恪猜不出,既然安然不说,那就有不说的道理,他不好追着问。擤啥鼻涕,就为逗个乐儿。梁恪是要带她去休息,安然瞧着可太累了,疲乏都挂相了。 梁恪带安然去的是学校附近一家相当上档次的商务酒店。大厅瞧着没啥,挺低调,可奢华都藏在感受里。 低调的奢华,真正的有钱人从来不把钱显在明面儿上。 这里多半用来承接会议住宿,住的大多是参加会议的老师和上级领导。当然条件好的家长过来看孩子暂时住两天的情况。就是鲜少会有学生来。一是贵,为了点啥不值当。隔街多得是快捷小宾馆,钟点房啥的,干净还便宜。再就是万一在碰上个认识的老师,不好。就说成年了,有些事也得暗着来。 梁恪用他身份证开了间房。负责接待的小jiejie问开几间,梁恪说一间。 人扫了眼梁恪和他身后的安然,别的也没再问,都一间了还用问吗。 标间,大床,干那么多年接待了这点眼力价要没有,那也太失职了。 小jiejie业务熟练的 “叮”了张房卡递过来。 “前方右拐电梯,房间203,早餐7:00到9:30,两位房卡用餐。” “好,谢谢” 梁恪接过房卡跟人道了谢,回头对安然招招手。一回头,发现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套帽子给戴上了,遮挺严实。 梁恪乐的直耸肩,以为她不好意思了。 “哎,怕人看啊,鼻涕是不是擦脸上了,两边一抹亮”进了电梯,不当着外人了,梁恪抬手要摘人帽子,其实就是逗她,没真想给往下摘。 谁知安然一躲,帽边刚好蹭梁恪手上,外套大,帽子也不小,一碰就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