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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瑜双臂环绕,神情有些莫测。 棺材到底有多难打开,他是知道的,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也难以如阮疏那般举重若轻,且阮疏并没有动用灵气法术,那就更是莫名了。 “这……这并非龙骨啊!这是龙王!” 沈归音瞧着棺材内的景象,诧异道,嘴巴蠕动了下,面上迅速黯淡下来。 他本还打算借着龙骨得道,但如若龙骨在龙王身上,那就说明,消失了百年的龙王,压根就没死。 阮疏低头,睡在棺材中的男人,用钟灵毓秀来形容,毫不为过。 霜发披散,青蓝色的龙角,分着叉,安静地呆在他的头颅上,眼眸紧闭,睫毛纤长,肌肤透明如水晶,几乎不似人间的产物。 “龙王爷爷!”云舒双眼一眨,眼中迸发出极度的兴奋感,他试图挣脱艳红的桎梏,但没了深渊心脏的他,哪能是艳红的对手,艳红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给他下了个禁言咒。 瞧了眼气急败坏的云舒,艳红目光平静地朝着潭底望去。 主人行事,十拿九稳,此番应也不会出纰漏才对。 潭中。 “人渣!怎么还没死!”黄华怒骂着,少年音里掺杂着nongnong的怒气。 想当年,这人渣对着情窦初开的阮疏,强取豪夺,最后却因为阮疏的抗拒,而将她囚禁在深渊,与亡灵为伍,若不是阮疏在最后留了后路,他和牡丹,都要和阮疏一同陷入无尽的轮回。 “还想着他的龙骨,能助你修炼呢,这下好了,仇也自己来报!”黄华吐出把尖利的不规则金属,道:“杀了他,阮疏,替我们报仇。” 阮疏额角一抽,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压力倍增,她连杀鱼都手抖。 “这,这怎么办?”法修支吾着,他回首看了眼同伴,同伴目光闪烁。 锤修望了眼心有歹意,却不肯表态的人,嗤笑道:“杀了吧,反正龙族式微,这又是头昏睡不醒的龙,杀死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谢怀瑜游了过来,佯装无意道:“这想必不大好吧?龙王的修为高深,难免不会有什么后招。” 阮疏忙不迭地点头,黄华怒火攻心,气道:“那可是杀人凶手!你还是被杀的那个!” “可我并不记得啊。”阮疏眼睫微敛,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也许我的前世会被杀,但再有滔天的仇恨,我这一世和他也没有交集。” 阮疏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在想,为什么穿书的会是她,“前世”可能会是答案,但却并不是束缚她、改变她道德准则的东西。 黄华怔了怔,叹道:“也是,你和他,这一世,并没有什么仇怨。” “但我们却有。”牡丹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沉默良久的牡丹,语调很冷静,“这是属于我们和他之间的冤孽,你既然不愿意,那么,也不要阻拦我们。” 言毕,她从阮疏的衣袖中游出,化为了巨大的蟒蛇,蛇尾从龙王的身上穿过,瞬间收紧,竟是想直接勒死那龙王。 恰逢此时,变故陡生。 牡丹的尾部猝然由冰给冻住,潭中的气温断崖式下降,牡丹却仍然不死心,她不想放过这个元凶,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火焰燃烧的声响渐渐清晰,那些修士连连退后到谢怀瑜身侧,震惊地望着阮疏身后的巨蟒和不断凝结的坚冰。 龙王霜白色的睫毛忽颤,淡蓝色的瞳孔倒映着阮疏的容颜。 阮疏诧异地望着对方琉璃般流转的眼。 “姝姝,我这头白发,好不好看?”龙王的神色温和,眼中的情意几乎可以让人沉溺其中,他瞧着脆弱,很难想象他会对所谓“前世”做出那些奇怪的事情。 “我说过,我想与你白头。” 他挣脱牡丹的桎梏,牡丹的蛇尾冻结在冰块中,碎为裂片,血液晕染在潭水里,浓墨重彩,像是幅凄惨的画。 “但你却逃了。”他移到阮疏面前,伸手就想触碰阮疏的脸庞。 下一刻,原本平静的潭水竟然生出了堪比海难时期的波浪,冲着龙王袭来,龙王微微抬手格挡,潭水就自动分开流去。 阮疏躲开对方的手,警惕道:“我不认识你。” 龙王愣了愣,阮疏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两三分庆幸。 “晏海清,我的名字。” 谢怀瑜的指尖上,蹿腾的火焰,彰显了主人的坏心情,他似笑非笑地游到阮疏面前,压抑在深处的狠戾不耐,也因为晏海清的出现而显露出来。 “谁管你的名字,滚远些。” 恶劣的语气,让晏海清的眉头一皱,他扫眼谢怀瑜,卸下了温柔的假面,道:“你又是谁呢?觊觎我肋骨的不速之客吗?” 龙骨,也是龙王的肋骨。 谢怀瑜毫不掩饰地盯着晏海清的肋骨,笑道:“明知故问。” 牡丹缩小了身体,原本断裂的蛇尾又生长了出来,但是上面的伤痕还在,阮疏将牡丹纳在手心,抿了抿唇。 她不愿杀人,却也并不想牡丹受到伤害。 “姝姝,走,跟我回去,我们举办婚礼。” 阮疏往后退了一步,在她看来,对方的温柔缱绻毫无由来,还携带着股危险的感觉。 晏海清不觉得尴尬,他从善如流地望了眼阮疏,那纵容的神色看得阮疏头皮发麻。 “怎么?你要办哪门子婚礼?三媒六聘,媒妁之言?姑娘可不是修真界的人,这些东西你总要准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