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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又不喜欢我,还不放我走,难道就让我在王府,青灯黄卷过一生吗?” “你若是眷恋红尘,我可以满足你。反正,多你一个女人不多。” 哦? 他这傲慢的口气,真是让方长誉觉得气死人了! 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他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每个女人都拒绝不了他吗?真搞笑!她就是削发为尼,也不可能找他! 她心里有气,语气也透着不满,“我要回栖梧殿!” 朱启铎却还揪着不放,“怎么?难道你跟了我,还委屈你了不成?” 他咄咄逼人,方长誉极力忍着。 因为,上一回对他不敬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还是不能顶撞他,以后再要求着他办事,也总不至于又要先去请罪。 她示弱道,“殿下,我累了。” 她这么示弱,朱启铎终于放过她,“去吧。” 方长誉回到栖梧殿,把侍女们支开,独自一人进了寝殿,放下了幔帐,钻进了被窝,准备小憩片刻。 脑子有点混沌,心绪不宁。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突然想起来了,李兰玉让她想办法去好山园,给他们当探子。 好山园是皇家园林,再过一段时间,天气炎热起来,皇帝就要带着后宫妃嫔们,一同移居好山园避暑了。今年,朱启铎回了京城,他是尊贵的亲王,想必也是要同去避暑的。 好山园不比皇宫或是王府,守备要松懈一些,避开朱启铎的监控也容易一些。 方长誉想起这个任务,傻眼了。 这不是闹吗? 往年,方家还是高门大户时,她父亲去好山园办差时,她还能跟着去凑凑热闹。今年,她怕是没戏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去避暑是恩典,她能不能去,全看主子的心意。 那不还得是去求着朱启铎带她去吗?她怎么连躲他两日都不行啊? 方长誉不知道李兰玉有什么计划,但是她一定要去赴约。 到了傍晚时,她暂且放下心中的不满和排斥,端着宵夜,去承运殿给朱启铎请安。 朱启铎还坐在窗边的炕上看书。 方长誉把宵夜放在炕上的小茶几上,“殿下,我休息好了,给您备了宵夜。” “嗯。”他只应了一声。 刚刚从宫里回来还躲着他,这会儿又来巴结他了,他料想这女人又起了歪心思,又来算计他了。 方长誉铺垫了一句后,直奔主题,“再过些时候,皇上就要去好山园避暑了,殿下您是不是也要去?” 听听,这头开得多生硬。 这才三月呢,她就惦记上避暑了。 她问他去不去,不就是希望他能带她去吗?这个女人,真是个能惹祸的主,一天天的不消停。 朱启铎直接否定道,“不去。” 方长誉果然急了,“您为什么不去呢?去避暑不好吗?这夏日的城里多热呀,您呆得住吗?” 朱启铎不咸不淡地回道,“还能比夏日的大漠里更热?” 这…… 她竟然无法反驳。 她也没去过大漠,不过她听人说,夏日的大漠不是人呆的地方。他能在西北一呆十年,就不是个骄奢的主。 他那黝黑的皮肤,就是长年累月在大漠里吃苦遭罪的证明。 方长誉极力劝说,“话虽如此,那毕竟是条件有限,殿下如今回了京,自然要好好享受,您也别整日呆在王府,出去走动走动嘛。” 朱启铎斥道,“别尽扯这些虚无缥缈的空头大话,你盘算些什么直说。” 方长誉只好换个由头道,“好吧,是我整日都呆在王府,实在憋得慌,想跟殿下出府,去好山园玩。” “按照礼制,我应该带王妃同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我带一个侍妾,岂不是惹人笑话?” 方长誉心想,这话说的,那不是他强抢了她做侍妾吗?他要是有点良心,她的身份怎么会如此尴尬? 方长誉恭维道,“殿下不一样,无论殿下带什么人,都不会有人敢非议一句。” 朱启铎放下书,看着她,“说得是有点道理,可是,我为何要这么做呢?你又拿什么换?” “我时常进宫,为您孝敬太嫔娘娘。” “嗯,这样你也可以时常出府,然后背着我偷糖吃?” 方长誉委屈道,“人家又没吃到!您的眼线到处都是,人家想干坏事都没机会。” “还是说,你为了见到什么人?” 方长誉觉得,她在朱启铎面前就像一只老鼠,什么都逃不过他这只狡猾老猫的眼睛。 她敷衍道,“能见到什么人?还不就是一些昔日巴结方家,如今个个想看我笑话的旧识罢了。” “既知别人都等着看你笑话,你又何必去惹晦气?” 方长誉道,“她们想看我笑话,我却偏不能让她们如意。不管是作为方家女儿,还是作为殿下的侍妾,我都要大大方方地去。秦氏只能让那些软骨头依附,却不能摧毁浩气风骨!人嘛,越是在低谷里,越要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的。要是自己都先认命了,在人前颓然丧气,那别人可能会同情施舍,却绝不会提携帮衬。” 朱启铎笑了一声,“就你,还有浩气风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