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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洛亦舟并不知洛婉柔心中所想,只当她仍旧年少单纯,对男女之事还并不了解,长兄如父,尽管手头的事堆积如山,洛婉柔的终身大事也绝不能马虎。 从悦风庭出来,秋玉察觉到洛婉柔自用过早膳后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您可是在担心大少爷会将你嫁给何许人也?” 洛婉柔一听,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侧头看了眼秋玉担忧的神情弯唇笑道:“这有何可担心的,哥哥还会害我不成?” 秋玉闻言点了点头,大少爷一向宠爱小姐,又怎会让小姐嫁给不适合她的人家:“那小姐这便是不想嫁人了?” 洛婉柔有些不以为意,她的确到了婚嫁的年纪。 前世的此时,府上也的确开始张罗着替她寻一户好人家,不过现在的她,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收起笑意,似是忽的想到了什么:“秋玉,一会去西屋找管事的查查有关那个阿黎的来路。” 秋玉一愣,正说着谈婚论嫁之事洛婉柔却突然又提起了这个奴隶,之前便觉着洛婉柔兴许是瞧上了霍黎长得好看,这会再提,难免让人不自觉往那方面想。 抿了抿嘴,秋玉有些担忧道:“小姐,您如此关心那奴隶的来历,该不是……” 正说着,两人穿过一处院门,洛婉柔听闻隔壁院中传来声音,一抬手打断了秋玉的话语。 此处是西屋外的柴院,正是奴隶干活的时候,里面却传来盖过劈柴声的训斥声。 “你还真当自己救了小姐一命就是个人物了?给老子跪好了,在西屋搞出这么大动静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洛婉柔停下脚步,朝着柴院撇去一眼,便见虚掩的柴院门内,穿着自己赏赐那件新衣的霍黎正跪在一个男人面前。 门前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凭穿着看出此人应是管理奴隶的头子,手里拿着鞭子,像是就要挥到霍黎身上一般。 而霍黎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洛婉柔不知奴隶头子所说的“大动静”究竟是什么,但思及霍黎的性子,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视线落到霍黎身着的新衣上,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包裹着他微微躬起的背脊,将腰身一侧勾勒出坚实的线条。 按理说干了一日的活,衣服也应沾染上一些灰尘泥土,但洛婉柔上下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衣服保护得很好,不仅没有褶皱,还没有一丝污渍。 秋玉顺着洛婉柔的视线注意到了柴院中的情形,小声惊呼道:“阿黎这是又受罚了?” 洛婉柔挑了挑眉:“又?” 秋玉觉得自霍黎救了洛婉柔后,洛婉柔对这个奴隶格外关注。 便将自己所知道老实说出:“小姐有所不知,这个阿黎来府上一月有余,但总是在挨骂受罚,起初我以为是这奴隶笨手笨脚老是犯事,想着让管事的将这人送走也免得日后出什么岔子,哪知并非阿黎做事不认真,反倒是因为他似乎没有记忆也没有家人,所以总在西屋受欺负,看着人高马大一小伙,人家欺负他他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偶尔还会被诬陷一些坏事,被管事的责罚。” 听到这话,洛婉柔有些咋舌。 霍黎,被欺负? 从来只听说过霍黎残害旁人的,又哪曾见过霍黎受人欺负的。 视线再次落到跪在院中正被训斥的男人身上。 奴隶头子见霍黎不说话也不觉得解气,反倒更加凶狠道:“怎么,你觉得不服气?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救了小姐一命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卑贱的种,一个奴隶,你老妄想小姐做什么,凡事问问自己配不配,别用你那双狗眼去瞎瞧!” 秋玉有些震惊,奴隶头子的话的确伤人,毫不留情面地将霍黎说得一文不值,如此屈辱的话语,霍黎却仍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 抿了抿嘴,秋玉又觉得奴隶头子说得对,霍黎昨日那眼神,可不就是大逆不道至极,简直就是把他爱慕小姐,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难怪会被训斥。 但想着洛婉柔关注这奴隶,便小声询问道:“小姐,可要帮他一把?” 洛婉柔闻言回过神来,轻蔑地收回眼神,眼角带着一抹冷笑,冷艳的眼尾像是在讽笑霍黎如此落魄的时刻。 微昂着头转过身来:“帮他作甚,左右不过是挨顿打,活该他挨打,走吧。” 秋玉怔愣地看着洛婉柔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敢多问,只能赶紧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两人离去时,未曾瞧见,院中垂着头一言不发的霍黎,缓缓抬起了头。 视线扫过院门前,眼底只捕捉到了一双绣花鞋,随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7章 “小姐,奴才可以跪得…… 对于霍黎的事,洛婉柔前世知道得甚少。 进宫前,她从未关注过朝堂之事,就连当朝太子被废,也是事情过去许久后才偶然听说的。 但也仅是听说了,对此,那时的洛婉柔也是丝毫没兴趣的。 进宫后,她便更是成天只能跟在霍黎身侧,无法知晓外界的事,更无法接触外界的人,霍黎只许她围着他一人转。 她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金丝雀,在冰冷的狭窄的牢笼中,除了死,永远无法离开。 今世要想决断这样的事情发生,洛婉柔需要了解的事情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