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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所记不清的霍黎遇难受伤一事,她不便去问洛亦舟,也只能从霍黎入府时的情形入手。 派秋玉前去打探,但过了一日,秋玉却前来报道:“小姐,您让我前去找管事的查探阿黎的来路,可我找遍了整个西屋,都没找着管事的。” 洛婉柔愣了一下,问道:“旁人怎么说?” 秋玉摇了摇头:“问过几个奴隶,说是昨夜管事的就未回房睡觉,今日一早更是没瞧见他来监工。” 洛婉柔抿嘴思索了片刻,怎突然想打探点消息,人就找不着了。 还未开口,秋玉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道:“小姐,你我昨日还在柴院看见管事的训斥阿黎,怎会今日就找不着人影了,该不是上哪偷懒去了。” 洛婉柔抬头看向秋玉很快问道:“昨日那人,便是西屋的管事的?” 秋玉点了点头,洛婉柔不知那是奴隶管事也正常。 不过是个奴隶头子,对洛婉柔来说,这人和奴隶也没多大区别,但他们作为下人时常要和奴隶交涉主子吩咐下来的事务,秋玉对此还是十分熟悉的。 洛婉柔闻言一时没有说话,修剪得干净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了然神色。 霍黎受欺负,本就是天方夜谭之事。 昨日那些屈辱的话洛婉柔听在耳中便已是觉得不堪入耳,更别说日后压根见不得旁人忤逆他半分的霍黎。 当时虽觉得霍黎逆来顺受的反应令人咋舌,但也只当是他因为失忆了。 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失踪的奴隶头子去了何处,怕是除了霍黎无人知晓了。 失忆了也不老实,若是之前,洛婉柔正好可以借此事彻查一番,随后便能顺理成章将霍黎赶出府上。 但如此,已不是洛婉柔所想要的了。 屋内沉默片刻,洛婉柔忽然抬眼缓声吩咐道:“秋玉,去将此事暂且压下去,让旁人不必再议论此事,就说管事的回老家不在府上务工了。” 秋玉闻言瞪大眼,一时半会没能理解洛婉柔话中的意思,疑惑道:“小姐这是知晓管事的去向了?” 洛婉柔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抬眼看向秋玉:“不知,但你昨日不是说,要不要帮他一把,我想了想,既然瞧着顺眼,那便帮他一把就是,按我说的去做吧。” 秋玉愣了愣,虽然还是不明白洛婉柔的意思,但很快应了下来:“是,小姐。” 说罢,秋玉转身就要退下。 洛婉柔忽的抬手:“等会。” “小姐,还有何吩咐?” 洛婉柔想了想,方才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眼角的笑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嫣红的唇微张着,缓声道:“你去西屋,顺道把阿黎带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是,小姐。” 没过多久,屋外再次传来秋玉的声音:“小姐,人带来了。” 洛婉柔倚靠在软塌上微微抬了眼,从门上的影子看见了站在秋玉身后那个垂着头高大的黑影。 这才坐起身来轻声道:“进来吧。” 门从外面被缓缓推开,秋玉错开身子上前一步便露出了身后的男人。 霍黎早已没了昨日跪在院中受罚时的狼狈,换了一身奴隶平日里穿的粗布麻衣,仍是显得他身材欣长,匀称有致,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在头顶束起马尾,露出他俊朗的眉眼。 见秋玉进了屋,霍黎身子一顿,连忙垂下头长腿一跨,跟着进了屋。 洛婉柔视线落到霍黎衣袖下露出的半边手背,骨骼分明的手背显然紧绷着,即使垂着头看不见他的神色,也能感觉到他全身无一不散发着紧张的情绪。 洛婉柔犹然记得前两日让霍黎进到她院中时,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今日进到里屋中,霍黎紧张更甚,甚是连手脚都不知要如何摆放才好。 霍黎进门后踌躇着是否要再上前,顿了片刻还是在门槛边就地跪了下来。 洛婉柔对霍黎这副卑微的模样很是新奇,明明他骨子里仍是那副睚眦必报阴狠毒辣的性子,倒是在她这,还真把自己当个奴隶了。 抿了抿嘴,洛婉柔抬手示意:“秋玉,去将我仓库中的马具拿出来清洗一下,过几日要用。” 秋玉愣了一下,洛婉柔这话显然是在遣退她,但如此一来屋中就仅是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实有不妥。 但不敢多问,秋玉小声应下弓身退出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啪嗒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屋内极静,仔细听来似乎还能听见霍黎略带沉重的呼吸声。 霍黎的确有些难以平稳自己的呼吸,屋内满是洛婉柔的气息,像是一张紧密不透风的丝绸,将他避无可避地笼罩在独属于少女的馨香之中。 而洛婉柔一而再再而三让他这个卑贱的奴隶进入到她的院中甚至屋中,很难不让人产生别样的遐想。 洛婉柔上次说,他可以讨她欢心。 想到这,霍黎沉浸在这抹馨香中,像是忽然有些魔怔道:“小姐,奴才可以跪得离您近一些吗?” 霍黎的嗓音带着微弱的颤抖,暗哑又低沉,他显然在紧张,却又胆大包天提出他压根不配提出的荒谬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