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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进来时他还挣扎着爬到地上给人行礼,礼部侍郎用余光往晏汀脸上看了一眼后,才假惺惺的做势要扶起他,待朱时叔被小厮搀扶着回到床上时,他简单问候朱时叔几句话,视线便堂堂正正的落到了晏汀身上。 晏汀发现男人正盯着自己打量,她当即回避,礼部侍郎一笑:“这位就是朱大人才过门的美娇娘?” 朱时叔被这句话吓惨白了脸。 既然问到自己了,晏汀也不能再躲,只是简单行礼。 礼部侍郎又笑,目光回到朱时叔身上:“此次我过来呢,除了来看望朱兄,另外……”他又往晏汀的脸上扫了一下,美人面容寡淡,肤白欺雪,眉目更是脉脉传情,“另外还是为了三日后瑾王殿下的生辰宴。” 一个“瑾王”,两人纷纷色变,朱时叔自然是怕,而晏汀更是如此。 礼部侍郎暗笑一下:“朱大人可还记得要给瑾王殿下的大礼?” 朱时叔:“……” 我何时说过了? 礼部侍郎拍他肩膀,看似友好,实则是在施压,一字一句,句句扼住他的命脉:“瑾王殿下可还在等着呢。” 朱时叔可真是有苦难言。 礼部侍郎忽然往后退步,惋惜的目光上下打量,蹙眉啧啧咂舌道:“可依朱兄如今的状况,看来要去贺寿,似乎是不大方便了。” 这些伤还不是拜他所赐!念及此处,朱时叔下意识握紧拳头,恨不得撕碎了什么东西才肯罢休,可他也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并非瑾王的对手,眼下在没有法子对付瑾王前,他只能一味忍让,哪怕是被人在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可他也得含着血沫咽下去。朱时叔强挤笑容接话:“确实是。礼物不如我让小厮送过去?心意也算到了。” 礼部侍郎扫了晏汀艳俏的脸蛋,此等红梅傲雪的气质,真可谓举世难求,他不假思索的打断道:“不如就让令夫人代劳吧?” “什么?!!!” 夫妻二人罕见性的默契抬头。 礼部侍郎在晏汀惊惶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说完:“这礼物嘛,谁送过去的都一样,既然朱大人腿脚不便,令夫人代劳一下也并无不可,想必令夫人也不会推辞吧。” 朱时叔把目光呆呆的转到晏汀身上,他怎么会听不出礼部侍郎的玄外之音,又怎么会不知道瑾王到底是要他的礼物还是要他的人,如果他叫晏汀过去,岂不是又一次把她送入虎口。 这时候晏汀开口了,声线细腻柔和:“我一个妇道人家,去参加瑾王殿下的寿宴,恐怕有所不妥,既然说礼物谁送都一样,那不如就叫二哥代劳吧,我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 朱时叔:“对对对。” 礼部侍郎笑容一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下了:“这么说朱大人是不愿意与瑾王殿下交好了?” 朱时叔急:“自然不是。” 礼部侍郎眼神锋利,语气极寒冰冷:“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我们瑾王殿下连叫个妇人去贺寿的资格也没有?” 朱时叔一脸迷茫的看向晏汀。 晏汀想了片刻后抬眸问:“假使臣妇不愿去呢?” 礼部侍郎挑眉:“朱夫人可知道岭南清风堂死人一事?” 美眸瞬间流露出慌乱,晏汀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芷,白芷显然也不知有此事。 然后又听见礼部侍郎说:“数日前,岭南道潮州的清风堂吃死了一个人,原本清风堂的大夫是要被收监的,可我们瑾王殿下怜悯那大夫年迈体弱,特意开恩让那大夫无罪释放,此事夫人一查便知真假。” 礼部侍郎的话才说到一半晏汀的眼睛就已经湿了,为了不让人瞧见她狼狈的模样她只能生生忍着,等礼部侍郎一走,她挡着嘴鼻便抽噎了起来,后来白芷在调查后告诉她此事确实如此,只不过岭南里洛阳远,消息闭塞没传过来而已。 晏汀哭过一阵后眼睛就已经肿了,白芷拿着帕子给她去肿,想起来今日的事,问:“小姐,瑾王殿下该不会是为了四年前的事想要报复小姐吧?否则怎么好端端的一定要小姐去送礼。” 晏汀偏头落下一滴香泪,因哭久了,带着些软昵的鼻音:“谁知道呢。” 夜里回房间,朱时叔不敢看她,想安慰也无从说起,他只能默默盯着窝在美人榻上的女人,玲珑的曲线落尽眼底,偶尔还能听见一些低啜。 他喊她:“晏汀。” 晏汀也没回头。 朱时叔盯着垂落一地的青丝:“我们可真是对苦命鸳鸯。” 听到这句话晏汀只是想笑。 难道这一切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礼部侍郎出朱家后上了马车,与跟在他身旁的小厮念叨着:“没想到朱时叔娶了这么个美人回家,可真是白白糟践了!” 小厮瞧出自家主子脸上流露出的惋惜之意:“娶回家算什么本事,护不护得住还是后话呢。” 礼部侍郎弯唇一笑,想起晏汀的那张脸,眉头不禁惆怅几分:“也不知瑾王殿下要她过去做什么。” 第14章 送礼 三日后,瑾王府。 朱时叔一早就差人给晏汀备好了马车,他如今能下床了,只是走路不太利索,得拄着拐杖,他想要给手搀扶晏汀上车时,晏汀径直绕过他,踩着木阶上了马车,美眸看都没看他一眼。 与晏汀同行的还有朱时叔的小表妹朱妙春,她在上马车时朱时叔拉着她叮嘱了好几声一定要保护好晏汀,朱妙春已经因为要去瑾王府兴奋了好几个晚上,眼下笑容都挂在脸上,一个劲的说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