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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位四字叫皇帝眉眼微动。 “你……”太子惶恐跪地,“儿臣不敢,还请父皇明鉴。” “太子殿下真没这样想?”王美人余光往皇帝脸上瞟,知道皇帝对太子笼络朝臣一事早有不满,从此处下手,恐怕立竿见影。 皇帝心里有个大概,他捏捏眉心问:“所以你昨日是否在场?” 太子不敢说谎:“儿臣……儿臣是听闲庭斋里的太监说的。” 裘妃出来说:“那就是没有亲眼所见喽,太监是个没根的东西,他们的话不足为信。” 王美人笑笑:“正是呢。陛下,既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就不要再让瑾王殿下跪着了,昨夜他已经在风雪里站了一宿,今早换了身衣服就去了骑射场,忙里忙外的cao心武举一事,如此为陛下分忧,为国效力的人才,您不心疼自己的儿子,臣妾还心疼呢。” 皇帝让她说动,看了看邵准,他额角还在渗血,眸子却异常坚定,不愧是自己儿子,深有高祖皇帝当年的风范。 太子见情况不妙只能退而求其次:“可十一伤人确实是真的,不管朱时叔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父皇恐怕也得小惩大诫一番,否则万寿山里这么多武举人看着呢,恐怕难以服众啊。” 皇帝起身看了看太子,他怎么会不懂太子想要借机除掉邵准的心思,他还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儿子,为了让邵准放他的人过关,昨日在闲庭斋设了宴,宴会上特意请了晏汀前去,恐怕昨夜的事,与晏汀脱不了什么干系。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邵准对晏汀有意思了,都是男人,邵准瞧得出他对晏汀的贪婪,他自然也看得出邵准的想法。 皇帝看了一眼晏汀:“那就撤掉瑾王武举主考官一职,再罚瑾王在瑾王府面壁思过一个月,若以后再犯,朕定当严惩不怠。” 惩罚完瑾王,皇帝又赏了朱家,尤其提拔伯、仲俩兄弟,又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太子扯唇:“这是否太轻了些?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朱时伯装模作样的擦眼角:“想我父亲当年,也是身居要职,负责后宫娘娘的龙胎,这么些年,事无巨细,从未出过差错,也有大大小小的功劳,可没想到……没想到儿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惨死瑾王手中,陛下却给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惩罚,老臣实在是寒心呐。” 裘妃犀利发问:“那你想如何?” 朱时伯连忙磕头:“老臣不敢,只是老臣心有不甘,昔时高祖德王殿下犯错,高祖皇帝就劓了他的手臂,今时臣的弟弟命都没了,瑾王殿下竟然只是被罚一个月的禁足,老臣实在不甘心。”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皇帝发问:“那朱夫人呢?” 晏汀站出来跪地谢恩。 皇帝眉心舒展:“既然朱时叔的夫人都同意了,朱时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时伯:“……” “臣……臣无异议。” “那太子殿下呢?” 太子:“……” 太子心虚且慌,陛下特意一问,一看就是知道他与朱时伯沆瀣一气了。 “儿臣……无。” “谢陛下……” 邵准神色淡淡的往身侧跪地叩头谢恩的晏汀脸上看。 “以安哥哥……” 大殿门一开,裘薇熙拿出手帕给邵准止血,却被邵准无情推开,他临走之时,脚步停了片刻,微微侧目看晏汀,晏汀跟在朱时叔尸体旁,冲他福身送行。 后来等万寿山事情结束时,朱时伯将朱时叔的尸体送回了洛阳城,朱母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却没有一个公道的处理后,终于哭瞎了眼睛,她揪着朱时伯的领口骂:“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替我们朱家做主放过瑾王?啊!她凭什么?” 朱时伯一脸无奈:“她不是三弟的夫人吗?” 朱母:“……” “啊——————” “老夫人,老夫人……” 朱母晕厥之际指着万寿山的方向骂了一句:“她是瑾王的人啊!” “我当初怎么就没让时叔休了她——” - 今夜太过惊险,裘妃关起门后,就问了裘薇熙实情,在知道是裘逸轩动的手时,裘妃彻底坐不住了:“你说是逸轩干的?他为何要杀朱时叔?” 裘逸轩并没有与裘薇熙说过,只是裘薇熙自己猜测道:“哥哥应该是为了得到朱夫人。” 裘妃:“……” 其实就算没有邵准的那件事,朱时叔也是必死无疑,因为裘逸轩早就已经准备好在万寿山里要了他的命,只是现在有了个现场的替罪羔羊,他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裘妃在宫殿里来回踱步,忽然眉眼满是笑意:“如今朱时叔死了,根据我大燕国的婚姻法,她已然成了自由之身,我们得加紧把人娶回来。” 裘薇熙点头。 裘妃眼珠转动:“你去把逸轩叫过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作何打算的。纳妾可以,但娶妻……本宫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且不出晏汀乡野村妇的出身,若非生得貌美,给我们裘家提鞋都不配的,又是残花败柳之身,想做我们裘家的主母,她还不够格的。” “jiejie说得太对了,薇熙就是害怕哥哥被她迷了心窍,还请jiejie与哥哥好好说说。” 裘薇熙也是这么想的。 裘薇熙把裘逸轩叫来后,裘逸轩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我自有打算,jiejie不必为了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