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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逸轩是个有主见的人,平时也绝不做没有胜算的事,这一点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了,听见他如此保证,裘妃自然也不好插手。 只是她还有一句话要叮嘱。 “晏汀虽美,可毕竟嫁过人,你想要玩玩,这无可厚非,可是若想提她做正妻,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样的女人,别玷污了门楣,父亲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裘薇熙也附和:“jiejie说得对,否则别人都该笑话我们裘家捡破烂了,我们裘家的也会因此蒙羞的。” 裘逸轩心知肚明的回:“逸轩知道,有分寸的。” 裘妃与裘薇熙这才安下心来。 - “白芷。” “小姐怎么了?” 白芷提着夜灯从外面进来,晏汀蜷缩在床角,背后的衣襟已经湿透了,她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满脑子都是朱时叔的死相,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来索她性命的。 “白芷。” 晏汀一头扑进白芷怀里,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刷的往下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原本就胆小。 白芷放下提灯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朱时叔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像他那样恶毒的人,死了也是活该的报应,小姐不要吓唬自己了。” “白芷,这行宫好冷,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朱时叔睁着眼睛看我的样子,他还要索我的命,要拽着我下地狱,他掐着我的脖子,身边全是青面狼牙的厉鬼,就跟在我后面,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自她从岭南跋山涉水的来到洛阳后,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她无数个夜里不在想,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怎么什么事情都与她有关,她也不想朱时叔死的,虽然朱时叔品性不端,可确实也没有怎么伤害过她,当然,是指除去让她伺候邵准的事,可没想到,如今他就这么死了,狰狞的样子就在咫尺,这叫她如何心安。 白芷听完后泪水打转:“小姐,还记得山下的庙吗?明日我们就过去,朱时叔不是你害死的,他要找也应该去找杀他的人,去找瑾王殿下,不会来找你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啊。” 晏汀泪水漾漾:“是邵准杀的人?” 白芷抱着她冰凉的身子:“他们都说是瑾王殿下。” 晏汀说不下去,软趴趴的窝在白芷怀里,哄了好久,才没了动静,眼角的泪珠已然风干成痂,白芷暗暗抹了抹眼泪,将晏汀放好后,她这一宿就在床边睡下了。 - 翌日天光未开。 守山侍卫往后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女人一眼,只见她那对美丽的鹿眼毫无生机。 白芷继续说:“我们是朱家的,自我们姑爷死后,我家小姐心慌得厉害,想下山给姑爷烧柱香,还请小哥通融通融。” 说着悄咪咪往侍卫手里塞了一枚玉镯。 晏汀身上没什么钱,有的也只是邵准赏的。 侍卫看了一眼,迅速收起,而后一本正经的说:“快去快回,现在山上事多,若出了什么茬子,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是是是,我们一会儿就回来。”白芷陪笑的扶着晏汀下山去,山下的路不好走,主仆二人足足摔了几跤,才抵达山下的小庙。 晏汀在菩萨跟前足足跪的一个时辰为朱时叔念经超度后方归。 山上守路口的侍卫正在闲聊。 “真的假的?瑾王殿下真敢跟太子殿下叫嚣?他不是被废掉监考主考官一职了吗?从前武举意外杀人不也没怎么样嘛?” “你都说了那是从前,从前死在万寿山的武举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提他们打抱不平,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瑾王殿下说一不二,现在正在练场上发落齐家二兄弟呢,太子殿下也过去了,情况似乎是不太明朗啊。” 白芷替晏汀拉好披风:“小姐快回去休息吧。” “嗯。” 二人途径练场之时,依稀瞧见了邵准的身影,忽然眼前道光一闪,紧接着血溅三尺,一声闷响齐文武死了。 - 邵准被卸任了主考官一职,与裘逸轩交接工作时,对昨日武举场上的比赛,进行了简单的清算与处理。 他首先叫来了傅少奇,傅少奇实力不俗,却因被人算计,最后丧失了进入下一轮的机会。 傅少奇在听到邵准让他进行复赛时,双目瞪得老大老大了,他原本以为自己都没什么希望了。 邵准掀眸扫了他一眼:“还有事?” 傅少奇合拢下巴告退出去。 在翻到晋级名单齐文均、齐文武二人时,他眯了眯眼:“把他们给孤绑进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瑾瑾王殿下……” 邵准一掀外袍踩着用来放武器的木匣子逼近看二人:“拉出去砍了——” “且慢——” 太子消息灵通,早在齐氏二兄弟被绑时,人就往这边赶了。 只见太子气喘吁吁的掀开帷布冲进来,在确认自己的人完好无损后,指着邵准的鼻子指责:“瑾王,你有什么权利处置我大燕的武举人?就算他们犯了一点小错误,你也不是主考官了,你没有任何权利对他们用私刑!” “多谢太子殿下……”齐氏二兄弟被邵准这一动作吓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