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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立马将他们迎了进去,姜灵夕跟着林楚墨一路被引着往里走,一个月前,她也是来过睿王府道贺的,那时是睿王府小皇孙的周岁,那些日子他们脚下的九曲长廊上处处挂着喜庆的灯笼,只要迎面而来的丫鬟仆役,全都带着笑意。 不像现在...... “哎呀。”姜灵夕惊呼着踉跄了一下,被林楚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回首看了眼长廊上的石子蹙了蹙眉,回身将石子一脚踢开。 怒瞪了一眼候在长廊角落负责清扫的太监,冷哼了一声。 小太监被这么一瞪,瞬间身子开始打摆子,跪下请罪。 姜灵夕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无事,拉着他快步往正厅走去。 两人都走远了,小太监才起身,后知后觉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浸透了,他不过是打扫偷了懒,刚才昌平伯爷的眼神,着实太过于凶悍了一些。 在正厅喝了半盏茶水,姜灵夕的视线巡视了一遍正厅,与林楚墨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所想。 下人仆役的状态是最能反应主子近况的,睿王府仆役倦怠懒散愁容满面,看来睿王真的无力回天了。 林楚墨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看了一眼在旁边候着的刘医师,一时也是愁容满面。 此时睿王妃匆匆赶来,面色憔悴,眼神通红,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一看便是这几日cao碎的心思,姜灵夕看着月余前还红光满面,雍容华贵的睿王妃,一时心下也有些不好受。 几人相互见礼,姜灵夕起身道:“王妃,这是我夫君请来的营中接骨圣手刘医师,由他再去看看睿王爷的身子吧?” “唉,王爷他......”睿王妃闭了闭眼睛,“罢了,便再去看一下吧,昌平伯睿王他竟日心情暴躁,还请您多旦带着些。” “我省的。”林楚墨点了点头,便带着刘医师随着管事一起出了正厅,不方便去的姜灵夕继续由睿王妃陪着用茶。 睿王妃看了眼他们备下的重礼,一时心下五味杂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低沉道:“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碰上了这种事情,我这两日也算是度日如年,体验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以前巴结的,奉承的,匆匆来,匆匆走,便再也没了音讯。” 说着,睿王妃没有忍住,涕泪横流。 姜灵夕连忙上前安慰,虽明白睿王妃的苦楚,但到底无法感同身受,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然后轻言细语地安抚,她声音本就轻柔,可没想到越是安慰,睿王妃像是憋久了,一时听人安慰,现下更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不怕乡君笑话,我母家自从前日来过一次,知王爷的彻底治不好了,这里日便是问都不再过问。”睿王妃擦着眼泪道,“我心知人情冷暖,可这般的冷,真的一时撑不住。 昌平伯是这几日唯一带着医师来探望,乡君也是这几日唯一坐下来真心安慰我的人,这个日子真是太难了。” 姜灵夕一愣,没想到睿王妃会同她讲这般私密的事情,她以往同她不过是泛泛之交,连好友都算不上,听她这般说,心下也是五味杂成。 不知过了多久,睿王妃终是停了哭声,勉强撑起一个笑脸,尴尬道:“让乡君看笑话了。” “这那里是笑话,jiejie莫要这般说。”姜灵夕不赞同道。 睿王妃一愣,拍了拍手,也发了肺腑之言:“meimei愿叫我一声jiejie,我也同你讲实话,睿王好不了了,昌平伯府还是离我们睿王府远一些的好。” 势力被瓜分,定然会伴随腥风血雨,离睿王府越远,便越安全,这个时候凑上来是极为不明智的。 “此事可有疑点?”姜灵夕忍不住问道。 睿王妃摇摇头,“无任何疑点,便是命不好罢了,现下王爷一蹶不振......” 眉梢颦蹙,姜灵夕十分不认同,她郑重道:“jiejie莫要这般,便是为了小皇孙,也要振作起来,睿王府有两个主子,睿王爷对外,jiejie对内。 纵然是对外的主子暂时落寞了,jiejie这个对内的主子,也要撑起睿王府让它安稳度过这次危机,待王爷缓过这阵东山再起! 若是jiejie连内都没好好稳住,那睿王府便真就没救了。” 睿王妃一时愣住,她一向是觉得,王爷伤了,睿王府便无再起之时,但此时一想,却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jiejie也知meimei刚成婚,伯爷便出征了,这三年来也不是没人暗地里觊觎过昌平伯府的产业,也是我刚强起来稳住了! 伯爷回归才能拉着昌平伯府再往前走一大步,所以jiejie定要稳住睿王府!不然小皇孙成年后,睿王府的产业定然会缩不少!”姜灵夕一脸信誓旦旦地半真半假的编着瞎话。 真是她确实成婚便与林楚墨分居两地三年,假的是,没人敢打她家产业主意,且不说长公主对林楚墨的疼爱,就是说她爹爹的官位,jiejie妃位,纵然再贪婪,旁人也不敢在她这里造次。 可激励人就是要讲实例,有参照才能彻底激发旁人的斗志,蓦地,前日林楚墨掷地有声地说“这件事是有人陷害的!”的场景浮上脑海,姜灵夕抿了抿唇,决定再浇上一把火。 “此事,应该还有疑点,睿王爷擅长骑射,文武双全,而且他骑的还是平日里爱马,马认主子,大周朝爱马护主的事情比比皆是,怎么可能会伤了自己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