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将卿在线阅读 - 第2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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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上挂着那样一个东西终归是有些不雅,临近的士兵已经把它拔了下来,狠狠地在地上踩了几脚。

    江曦月的余光忍不住随着那个士兵的动作飘了又飘,轻声开口道:“史廷,去把那个物什收起来。”

    这样折辱人心的东西留着多半是为了鼓舞军心,凌澈理解地微微点点头。

    江曦月抿了一下唇,又道:“别让侯爷看到了。”

    被这样的屈辱碾过,再豁达的心也要梗上一梗,更何况孙哲还有心疾,受不得刺激,凌澈觉得这个嘱托也是恰到好处。

    “唉——”史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当然不能让侯爷知道了,不然他铁定要穿,又得折腾半夜,夫人明日还怎么守城......”

    话音的尾端随着史廷的远去在凌澈耳边短暂地打了个旋儿,凌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目露惊愕,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曦月,只见她的耳尖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一下子就铺满了整个耳朵。

    江曦月也觉察到自己耳朵在发烫,有些讪讪地转过去,对着凌澈尴尬地笑了笑。

    凌澈心中的惊异还没散去,平东侯平日里的跳脱已经是他以往不能想象的,他在私下里居然更加的......开朗吗?

    在心中滚了几遍,凌澈才选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他。

    好在他面上的神情掩饰地很好,对上江曦月的眼睛后,凌澈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转过头去看远方的敌营。

    尴尬的气氛在弥漫着整个敌楼,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过了半晌,江曦月似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深吸一口气,掂量着怎么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又不至于吓到凌澈。

    她张了几次口,才出声,“正如凌侯爷所见......家夫性子外向,可实在不是......轻浮之人。”

    江曦月脑中孙哲没皮没脸的样子在一个劲儿地晃,她实在是用了平生最厚的脸皮,才说出“不轻浮”这样的违心之语。

    她一点也不怀疑史廷说的话孙哲干得出来,可是为了维护他一个侯爷的形象,江曦月憋了半晌,才说出这句聊胜于无的解释来。

    “嗯......我懂,侯爷率真......”凌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深入这个话题,整个人都蒙了,动用了自己全部的表达力,才找出这么一个找补的词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尴尬了。

    江曦月想想孙哲平日里的样子,觉得这么干说他的好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毕竟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不能只拣好的夸,于是她转过头又笃定地补了一句。

    “起义军方才说他吃软饭.......”

    “......嗯?”凌澈硬着头皮接话。

    “这个是真的。”江曦月的神情真挚了许多,“他确实靠我养他很多年了。”

    多了这么一句,“不轻浮”顿时变得可信起来。至少,江曦月是这么觉着的。

    作者有话说:

    史廷:侯爷,敌军送你肚兜侮辱你!

    孙哲:夫人想看我穿吗?

    史廷:侯爷,夫人说你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孙哲:(雀跃夫人觉得我好看唉!

    第138章 逐月华

    好在这样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没过多久,夜晚守城的兵士吃过早饭,由各自队伍的头儿带着换了岗,上来给凌澈和江曦月汇报完昨夜情况,便各自回城中歇息去了。

    城中靠城门的墙角下都埋有空的缸子,便于夜间窃.听城外的动向。根据专门看守的兵士报告,昨夜起敌方起营的次数只有三次,sao扰依旧分布广散,找不到什么规律,可能明显看出攻击次数要比前段日子少了些。

    结合方才看的起灶数量,凌澈觉得敌方军心已经渐渐松散,等不了多久他们自会退兵而走。

    大致听了半晌值夜兵士的报告,江曦月并不否认凌澈的想法,可她也有别的疑虑。

    “若他们真是到了强弩之末,为何到如今我们还是一封书信都传不出去?”

    凌澈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对这个疑问也没有合理的解释。

    “即便我们没有传出消息,平都此时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凌澈沉声道:“我启程之前,答应过白相,每隔三五日便传信一封,如今已经那么久没有音信,白相定会察觉。”

    “凌侯爷就这么相信平都?相信若是他们知道你如此情状,便会来援救?”江曦月冷声道:“陛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或许没了侯爷,晋西军才是陛下想要的晋西军。”

    凌澈微微皱了眉头,他知道江曦月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始至终,赵祯并没有全然相信自己,他从自己手上想要得到的,一直是一支已经有了严明军纪的军队,至于将领人选,他自然是要培养全身心忠于他的,比如梅韶。

    可凌澈想要从赵祯那里得到的也不是什么君臣相待的情义,他们各取所需,满足对方的利益,也全了自己的念想,这样没有任何情义负担的关系,在凌澈看来是最好的。

    他也确实对赵祯没有什么十足十的信任,可莫名的,他有些信白秉臣。

    即使在外流传这位白相大人心思难测又不讲情面,可在知晓苄州之乱时,他的担心不像是假的,再加上凌澈总是对当年马场的事儿有些感怀,总觉得会说出“世间之路不止南北与东西”的人,心胸不该似外头传言那般,只装得下名利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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