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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少主,莫以人多欺寡。”兰雅直接灭他威风,将弓箭递于自家主子。 贺兰达纳目光转向公主,询问着:“阿珺意下如何?” “达纳哥哥且赢了我再说。”拓跋珺意气风发地蹬上白马。 “好,那你们就等着认输吧!”贺兰达纳毫不客气,夹紧马肚甩缰先行。 女眷们也逐一骑上马背,士兵们牵犬放鹰追随着少主离开。 司马锦配上箭囊和弯弓,不紧不慢骑上棕马,淡定道:“珺兄,你来引路。” “好。”拓跋珺掉转马头,凝声一喝:“驾!” 随着马蹄腾空,清阳曜灵,和风容与之下,白马如电似风往前冲,优美的长鬃与风中飘扬。 马背上的英气郎君身轻欲飞,面上的表情因为享受变得无比豁达开朗。 这才是真正的她。 血脉里流动的是草原的野性,目光所及的是碧云蓝天和自由。 而不该是那个学着汉人拘礼的元公子。 司马锦紧追其后,目光一瞬不瞬凝聚在拓跋珺身上,全然被她的风姿吸引,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鲜衣怒马如此耀眼…… 谁能与‘他’相配。 “锦兄,快跟上。”拓跋珺回眸望来。 怎耐那明眸秋波潋潋一转,休道小生,便是铁石心肠之人都得被迷惑。 司马锦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感情,情愫动荡撞击胸腔,震得心如擂鼓,终是溢满而出,漫至眼角眉梢全化成如水的温柔。 很快的,箭鸣声惊乱了飞鸟。 猎鹰们翻动锦翅,火烈风猛扑向飞禽,细犬脖间金铃亮响之处,狐兔之类东奔西逸。 彭城公主自小善骣骑不说,射禽兽更是随志所毙。只见她飞马追鹿之际,右手往背上的箭囊一摸,直接四指夹起三支箭羽,开弓一瞄…… 咻咻咻。 三声呼啸同时齐发,主要一箭直接将锁定好的雄鹿爆头,其余两箭射中了山鸡与野兔。 而她每每出击,都直接是三箭齐发,认真之态比起过往从未显过,自不能让锦兄在贺兰族面前输了颜面。 司马锦见拓跋珺胜欲极强,虽不知对方真实心意是为自己□□,但凭这股冲劲,她旋即挺背开弓、玉韘勾弦;同样也以三箭齐发,出手该狠之处一击爆头,动作利落到位,眼神凌厉有光。 “彩!”拓跋珺挑眉望她,眼中既是惊讶,且是得意。不亏是她看上的人,深藏着骁勇本领。 底下追随的一队士兵赶忙撒网装禽,没想到这纤纤弱弱的汉人公子骑射本领竟与公主不相伯仲,一队人十几双手捡的速度都快跟不上她们猎杀的数目。 半个时辰后。 贺兰达纳兴高采烈地回毡帐休息,女眷们簇拥左右,嬉笑不停。 “这回我看阿珺还有什么话说……”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拓跋珺与司马锦已经在帐里了。 二人垂足坐在双人的胡床上,公主手里端着盛有冰酥酪的玻璃碗,看上去已经吃过了大半,司马锦则喝着酪浆,表情隐约不自然。 “达纳哥哥。”拓跋珺微笑看他:“来尝口冰酪酥。” 第23章 北苑游猎(四)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贺兰达纳惊讶呆目,就她两人对阵他们十人,悬殊差距下公主不赶着帮心上人射猎,居然先回来了,还这么悠闲淡定地在那享受冰酪酥。 匪夷所思,他遂扭头出帐,对着外头的士兵询问着:“六郎打下的猎物清点完了吗?” 胡兵振声答道:“回少主,清点过了,总猎数目一百六十八头。” 贺兰达纳唇角一抽,好家伙,彭城公主这回是动真格了!他急声又吩咐了句:“快把我的清点仔细,速度报来。” “是。”胡兵撒腿而去。 贺兰达纳暗里安慰,等自己的猎物被清点完再较输赢。 他重新回到帐内,姑娘们正围在公主和司马锦身旁,兰雅也挨着司马锦,还叉腰瞪眼地护着不让姑娘们调戏。 他心底莫名不爽,即便知道兰雅是在替公主护夫,于是拉着脸,一屁股坐在地台的毡毯上,扬声吩咐道:“来人,上壶马奶酒。” “胜负还未分,阿步干这就没底气了?”拓跋珺说时,对姑娘们使了使眼色。 在兰雅这碰了灰的姑娘没了调戏司马锦的兴致,果断奔向贺兰达纳。就见左右两边一个擐郎臂入怀调情,一个攀着郎肩摩捋郎须,另外一人蹀坐在郎膝边摆首弄姿。 其余几个姑娘不甘落后,相继也回到贺兰达纳身边。胡族女子性情本就奔放,加上她们又是少主的人,这些举动在旁人眼里并无不妥。 拓跋珺瞧了眼司马锦面上颜色,想看她对此什么态度。 没想到,司马锦淡然处之。她虽有着汉人的礼教拘谨,可也是在北朝生长的子民,哪怕未曾目睹过yin风奢靡,总有耳闻一二,对这类场面尚能接受。 拓跋珺心间不免泛起一丝醋意,曾以为锦兄就只是个富有学识的斯文人,如今本领见长;即有豪饮海量,又能骑善射,对男女调情之事还见惯不惊,看来在南朝没少和那些士族子弟饮酒作乐。 可见世间男子全是这般德行。 正巧,司马锦心里也在如此作想,胡族男女要比汉人更加放浪不羁,珺兄私下是不是也这样左拥右抱,应接不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