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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二十一



    那些被向意南极力隐瞒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

    向意南的出身可以说是为人所不耻的。

    他的父亲是缅甸的一名毒枭,他的母亲则是红绿灯区的一个妓女。

    向意南从小被母亲扔在妓院里面,在一方狭小的单人间里度过了他那不算完整的童年。

    十岁那年,由于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他从里面逃了出来。

    在外面做苦力,打架,甚至给人端茶倒水,一切磨灭人性的事情他都做过。

    日子是苦的,但好歹还算是过的下去。

    他开始计划着给自己一个家,打架的时候还认识了吴羲。

    未来似乎变得有了盼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一年,缅甸暴乱,湄公河惨案发生。

    政府军,南北两军,大大小小毒枭集团互相开火。

    无数的妇孺被杀,草菅人命的事情屡屡发生。

    但当权者们的争斗丝毫没有削减的趋势,愈来愈紧的战事将兄弟两人彻底压垮。

    门内歌舞升天,门外尸骨成堆。

    长时间的饥饿和奔波,早就让兄弟两人的处境难上加难。

    毒瘾将犯,没有钱,只能死命忍着。

    命运如同戏剧。

    他的父亲在一次意外过后,没了生育的能力。这个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在外面还生过一个儿子。

    他找到了向意南,强硬地以吴羲的命作为筹码,要挟自己这个走失多年的儿子归顺自己。

    十五岁,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腔热血,却连自己的兄弟都救不了。

    那是向意南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他屈服了,只能弯下自己的脊梁,任由政局玩弄。

    跌跌撞撞地活到了二十岁,缅甸再次暴乱。

    这一次,他那个受万人唾弃的父亲终于被他用一把枪结束了生命。

    他接替了父亲的位子,成了缅甸说一不二的王。

    但是,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太多的人看不惯这个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子的男孩。

    每个人都争抢着从这个羸弱的组织中分一块rou。

    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罪责、劫难、苦楚,都化成了每一次被打断的筋骨。

    这一次,向意南不能再退了。

    三年前,他护不住自己的兄弟们,只留下他自己喝吴羲两个人在人间苟延残喘。

    三年后的今天,他需要站出去,不管对方如何,他都得凭借自己的血性赢了这些人,保一方太平。

    林尽欢用手压了压眼角,忍住了自己的哽咽。

    她痛,替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心痛。

    她的骨血似乎早已融入向意南的一呼一吸之间,动一处而牵全身。

    鼻腔发着酸,眼眶不知几时已经蓄满了泪水。

    林尽欢抖着手,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却又不小心摔掉了桌上的杯子。

    嫂子,你没事吧?吴羲一把揪住手机的外壳,嫂子,你说句话。

    她怔怔地看着一地碎片,忘了回应对面吴羲的询问。

    半晌,她才缓过神。

    摇摇头,清醒了点。

    我没事。她极力压住嗓音间的酸涩,听着,我现在就准备回缅甸。

    可是

    没有可是!林尽欢不容半分退让地阻止吴羲接下来的话,现在,告诉我,他是什么情况。

    吴羲想起来向意南的嘱托,他要求吴羲无论如何都要保林尽欢安全。

    他犹豫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相伴十几载的交情,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就此断送性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现在没了消息。

    几天前,向意南只身一人前往仰光,回来时身上全是血。

    没人知道他去那里做了什么,但是,回来之后,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参与这次缅甸暴乱中。

    他只带了几个人走,留下吴羲看管全局。

    没有人料到这场暴乱中,中国条子们也会参与进来。大批毒品查获,毒贩们损失惨重。南北德邦军趁机对这些盘踞在金三角多年的毒枭进行捕杀。

    而就在前天夜晚,向意南一行人遭受了埋伏,两队发生枪战。紧接着,有人在边境处发现了向意南带走的那些人,都还活着。但向意南从此没了踪迹。

    他已经二十五个小时没有消息,恐怕情况不是很好。

    他不会有事,他向我保证过。林尽欢心底里打着鼓,但她就是相信自己的男人不会输。

    我马上回来,一旦有新的情况,及时通知我。

    好,可是嫂子,他临走前说千万不要让您回来。

    林尽欢攥着手,咬着后槽牙,他不听话,所以,我也不想听他的话。

    吴羲沉默,最终只好摇摇头,既然劝不动,那就只能放她回来,好,我会派人接你。

    林尽欢挂断了电话。

    颓然地靠在墙上。

    她错了

    错在不该信那个狗崽子的鬼话

    错在不管不顾地留下他一人

    纽约的风起了,搅乱了发丝,林尽欢只身站在玻璃渣中,望向河对岸曼哈顿的灯火辉煌,那里人声鼎沸,却无一人是为她而欢呼。

    你自作主张地安排好了一切,可我又能去哪呢,阿南,离了养分的玫瑰,活不了太久。

    她蹲下身,抱住头,忍受着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狂躁,呜咽声从臂膀的缝隙间泄出。

    林尽欢摇摇晃晃的起身,冲进储藏室里随便拿了把车钥匙,迅速找到了车疾驰而去。

    瞧,这个男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让她乱了阵脚,将纽约的夜晚搅得不得安生。

    一路上,她红着眼眶,几次险些撞到栏杆上,最终跌跌撞撞地到达远离市区的一处私人公寓。

    她拿起包,用钥匙开了门,一言不发地往里走。

    江?听见动静,慌乱地从卧室里跑出来。

    身上红印遍布,肩膀的吊带被扯掉了大半,嘴上的口红也被吃的不剩多少。

    是个人都知道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林尽欢打小就和江?一起玩,自然知道这位是个爱玩的主儿,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江?这次有些许的不好意思,揪着裙角半天,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才垫着脚尖颠颠地凑到林尽欢身边。

    这才发现林尽欢的眼睛红的吓人。

    她意识到出事了,搂着林尽欢往里走,嘴里不停,怎么了,妞?

    林尽欢强装镇定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但是肩膀轻微的抖动,还是透露出了她的不安。

    抠着自己包上的皮,她说,我要回缅甸。

    江?拍拍她的背,同她分析情况,妞,缅甸现在暴乱,你去了不一定能找到他,还是留下来安全,况且她停下来,瞧了眼林尽欢的表情,才继续况且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林尽欢把江?的手拿下去,我需要去看看才知道他的死活,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骨给找回来。

    江?还想说些什么,卧室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个人,是苏予安。

    他的身上也同样伤痕累累,遍布指甲划痕,最明显的是他锁骨处的一个唇印。

    林尽欢一脸懵地看着这位坦荡荡的太子爷,又扭头看看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自然的大小姐。

    江?清了清嗓子,冲着苏予安打眼色,然后对林尽欢笑,意外,纯属意外。

    苏予安没理她,倒是玩味地看了眼林尽欢,他笑道,我早就说过,让你及时止损,你偏不听,好了,现在连你也陷进去了。

    爱情啊,真是害人不浅。

    林尽欢摇摇头,我懂及时止损,这是我作为商人的修养,但倘若我做不到,那必定就是我输了。

    苏予安嗤笑一声,真傻,输了还能这么骄傲。

    我心甘情愿。林尽欢冷漠地看着他,可眼里的光却灼痛了苏予安。

    他别过眼去,不想再看,转身回到卧室,将门再次关上。

    江?不说话,这是他们两人的恩怨,她不需要插手。

    她又抱了抱林尽欢,在她耳边轻声道,妞,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林尽欢感激的看着她,江?笑笑,把她送到门口。

    卧室的门再次打开,苏予安拿了自己外套,往兜里翻了翻,掏出一把枪,不由分说的甩给林尽欢,又冲她摇了摇手,拿我的枪,去总部带几个人走,他们认我的枪。

    他用余光瞥了眼站在一旁带着几分笑意的江?,他不满地轻哼一声。

    这样子不比刚才对他摆臭脸好看多了,就知道和他犟。

    没有再管她们俩个,他回到了房间里面。

    林尽欢挑了挑眉毛,玩味地看着江?。

    江?取了支烟,塞到林尽欢嘴里,又拿打火机她点烟,用手拍拍林尽欢的脸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能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懂了吗?

    林尽欢明白自己姐妹的脾气,既然她说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吧。

    她勾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终于在江?的催促下离开公寓。

    江?把门打开,屋里没开窗,空气里面还有他们俩做完爱的味道。

    苏予安过来,贴着她的身体,把她肩头的吊带再次扯下,埋在她的颈间。

    江?把手探下去,揉着他的下面。

    苏予安轻喘几声,把自己往江?手里送了几分。

    趁着情欲,苏予安低压着嗓音,问我们什么关系?

    江?笑,手上的动作不停,你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

    为什么和我做?

    江?凑过去,往他身上吮吸了一下,媚着眼看他,你活好,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都好。

    苏予安有追问,还有呢?

    还有江?没再答了,她受不了了,现在想要,她把他的roubang往她下面塞,坐在他身上摇曳。

    苏予安被她sao的不行,顶着腰往她的里面乱捅。

    江?爽的白眼直翻,高潮到来的那刻,她想起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还有

    还有就是你苏予安和我一样都不信爱,我们都是被爱抛弃的人,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