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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手里的权利全部交出来,不得再参与朝政。 可是按照太后那个性子怎么甘心呢,她就指着保守派那群大臣们继续拥护她垂帘听政呢。太后同时还在张罗给小皇帝选皇后,她想用皇后这个饼,换来大臣们对她的拥戴和支持。 但太后大概没想到,现在保守派和新派的对立阵营已经不似以往那般剑拔弩张了,很大程度上这都要归功于美食社交。 “就这么简单?”小皇帝难以置信,一些美食就能收拢所有官员的心,说出去谁信。 周弈怀吹了吹还没干透的墨,“他们的夫人们现在走得很近,往来频繁,枕边风吹久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看不顺眼。” 小皇帝想起来了,最近京中贵族圈子的女眷们,正流行喝玉女茶养颜。喝玉女茶似乎已经成为了新潮流,你要是没喝过,根本不好意思参加各种茶会诗会赏花会。这个圈子把整个京中贵女贵夫人都团结在了一起,那些大臣们的关系自然随之受到影响。 “妙,实在是太妙了。”小皇帝忍不住拍掌大笑,太后千算万算,又怎会算到,她苦心经营的对立局面,就这样被误打误撞的化解了。 “关于皇后人选,陛下你……” 周弈怀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平地惊雷。蔚蓝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吹来,御书房的烛火险些被吹灭。 追马的声音在御书房外面响起:“大人,我有急事相禀。” 小皇帝点点头,周弈怀走了出去。 “大人,周垚,死了。” 追马话音刚落,瓢泼大雨顷刻而下。 周弈怀问:“你说什么?” “周垚死了,尸体已经拉回了他住的小院子里。他昨日去赌坊赌钱,输光了手里的银子,最后拿命来下注,输了。”追马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弈怀的神色。 周弈怀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散,那是他一直抓不住的东西。 “我知道了。”周弈怀转身走进了大雨中。 冰冷地雨水瞬间将淹没,他的背影看起来既孤单又孤傲。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令很多人措手不及,路上行人慌不择路地找地方避雨,原本热闹的街道霎时变得清清冷冷。 容溶站在周府门前左等又等还是不见周弈怀回来,她不免有些焦急。若是周弈怀知道周垚死了,他会怎么想,会难过吗,还是会觉得是一种解脱? 尽管不清楚周弈怀跟周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们父子关系如此恶劣,但就凭不管周垚怎么闹,周弈怀都还是会给周垚银子来看,周弈怀还是把周垚当亲人来看的。 至亲死得不明不白,换成容溶都不可能毫无感觉。 “安伯,他怎么还没回来?” 安伯比容溶还心急,他虽是周府的管家,跟了周弈怀那么多年,但还是摸不透周弈怀的心思。周弈怀总是习惯把自己的心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不允许有人窥探。也就容溶来了以后,才能时常看到周弈怀展颜。 这次周垚死得那么突然,安伯心中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这怕是要变天了啊。 容溶他们没等到周弈怀回府,因为周弈怀直接去了那座小院子。 这处院子是周家搬来京城定居时买下的,那时周弈怀刚中状元,家里非常清贫,周母还没怀上周芷嫣,周玥熙还很小,他们一家四口每天过得其乐融融。 周弈怀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谁知没多久这个家就因为周垚分崩离析。周母的死,让周弈怀和周垚反目,周弈怀恨周垚害死了周母,周垚恨周弈怀毁掉了他的富贵生活。 他们相互怨恨着对方,势如水火。 周弈怀能够在太后身边忍辱负重这些年,靠的就是对周垚心中的那股恨意。 现在周垚死了,周弈怀突然失去了怨恨的对象,他感到十分迷茫。 推开院子的门,这里的摆设依旧如故,正中间是周垚周母的屋子,左边是周弈怀的,右边是周玥熙的。院子中间有一颗枣树,他们一家人曾坐在枣树下纳凉。现如今枣树还在,人却都不在了。 周弈怀站在枣树下,往事历历在目。 天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追马忍不住道:“大人,树下太危险了。” 周弈怀走近了正中间的屋子。 周垚被安置在屋子正中央,用一块白布盖着。周弈怀掀开白布,周垚闭着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周弈怀定定看着周垚的那张脸,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周垚了,自从分开住后,印象里周垚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永远都是一副油腻的样子。 可他死后,周弈怀才发现,周垚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两鬓变得斑白,身子瘦骨嶙峋,再不复当年那个高大健硕的慈父模样。 “追马,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弈怀身上的雨水低落到地上,他用白布将周垚盖上,转身出了这道门。 容溶一直等到傍晚,才知道周弈怀去那个院子了。 她实在不放心周弈怀,拿了一把伞就冲进了雨里。 如果周弈怀根本不在乎周垚的死,一定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容溶来到了安伯所说的那个小院子,院子里空无一人,周弈怀并不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容溶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周弈怀。 “惊风!快出来!” 关键时刻,容溶想起了惊风,她叫了几声后,惊风果然出现了。 “你知道周弈怀会去哪里吗?” 惊风受到的指示只是保护容溶,别的不该说的,他本不能说。但他觉得如果此时周弈怀需要安慰,也就容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大人应该去看周夫人了。” 惊风口中的周夫人应该就是周弈怀的生母了。 “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令容溶没想到的是,惊风带她去的是京城郊外的一片坟地,周弈怀生母下葬的地方。 黑漆漆的坟地十分渗人,加上刮风下雨,整个坟地简直就像是恐怖片拍摄现场。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容溶看到了周弈怀。 周弈怀靠坐在墓碑旁边,伞也没有,任由大雨淋在身上,整个人融进了夜色里,显得十分的颓废。 他周围有好几个酒瓶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而且还喝醉了。 容溶撑着伞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顿时被额头guntang的体温吓了一跳。 “周弈怀?周弈怀你醒醒。” 周弈怀睁开眼睛,“容溶?” “是我,我们先回去,好吗?”容溶用衣袖擦了擦周弈怀脸上的雨水。 “回去?回哪儿去,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周弈怀露出了十分难看的苦笑。 容溶有些心酸,她哄道:“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