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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了一声,急急忙忙往外跑,才出了书房的院子,就跟来人撞了个满怀。 “陛下恕罪……” 来人下意识跪了下去,被鹿白一把搀住:“小苏公公,有信了吗?是窦贵生的信吗?” 苏福在她灼灼的目光中挤出一个笑,双手托着一个信筒:“陛下,是窦公公的信,但……” 话没说完,信筒就被抢过去了。女皇的信件旁人不得私拆,但即便没看过,苏福也早已知道了大致内容。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一眼见到窦贵生的笔迹时,鹿白还很是高兴。他的信写得很短,无非是时局已定,不久便能回来。鹿白兴冲冲地读完,没想到落款之后,底下还藏着一张。 那张的两句话并非出自窦贵生之手。 鹿白的笑容消失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把每个字拆开、又合在一起,终于确认这两句话的意思时,她的手竟有些颤抖。 “陛下?”苏福忍不住唤道。 鹿白惨白的脸上渐渐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毅,将信筒塞到护卫手中,没有任何犹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告诉葛琅,我要出京。” “……陛下!”护卫阻拦不及,人已经走远了,她不禁怪苏福道,“这下好了,事情闹大了!” 是,事情闹大了,但苏福竟隐隐松了口气,甚至替干爹觉得欣喜。飞快在最后那页纸上瞥了一眼,果然,窦贵生回程遭遇伏击,伤重,生死未知。 傍晚,苏福忧心忡忡出了宫,回了议政院。刚一进门,就有人揪住他的袖子:“你跑哪儿去了!” 苏福一愣:“院首叫我去宫内送信,怎么了?” 对方一排大腿,急道:“哎,你走后不久,又来了一封信,也是给陛下的。” 信筒跟白日里那个一模一样,苏福霎时便知道这是干爹的消息。犹豫片刻,他果断拆了封,低头看毕,他露出比对方更焦急的神情:“快!快备马,我要进宫!” “可宫门已经关了吧?” “不行,我必须进宫!” 马蹄疾驰,苏福火急火燎地赶到皇宫,正蹦上宫门落锁。他连滚带爬地下了马,一个飞身扑了过去:“等等!我要见陛下!” 对方有些惊讶:“陛下今日出京了,你不知道吗?” 苏福傻眼了:“什么时候的事?” “午时一过就走了。此时怕是……”对方没接着说,苏福却知道。 此时怕是早就走远了。 算了,苏福心道,一切自有定数。他们会再见的。 鹿白走得突然,走得隐秘,直至两天之后靳白梅才知道。她气得大骂栗赫,大骂苏福,还把鹿白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只可惜,鹿白感受不到母亲的独特的语言关爱了。 快马加鞭,不到半月,她就抵达了信中所说的地点,陈国与栗赫交界的一座县城。用过午饭,县令正在府内钻研新颁布的法令,听说女皇驾临,还只当是笑话,把下人骂了一顿。 两个时辰后,出门一看,候在外头的竟然真的是女皇。女皇面色阴沉,眼神愠怒,抬起眼皮淡淡一瞥,就将县令吓去半条命。他一个劲儿地磕头请罪,差点当场昏厥。 鹿白的确有些生气,但不是因为他。将人扶起坐下,她疑惑道:“先前我收到信,说栗赫谈判的队伍遭了埋伏,有个叫窦贵生的外交令受了重伤,在城中救治。人呢?” 县令对此事印象深刻,立刻答道:“陛下有所不知,窦贵生真乃神人也!他早就料到栗赫的三王爷有所行动,因此便将计就计,对外称自己受了重伤,而后来一个金蝉脱壳,包抄到敌后,来一个瓮中捉鳖,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当真是所向披靡……” 他沉迷于精妙绝伦的故事,全然没有注意到鹿白逐渐僵硬的神情。等他终于讲完,看向鹿白,才意识到年轻的女皇并未因为这一席话而喜笑颜开,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所以……”鹿白喃喃道,“窦贵生没受伤?” 县令惴惴道:“受了些轻伤,此时应当快好了。” 鹿白琢磨着他的话,又问道:“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县令见他们行色匆匆,便知道路上没怎么停留,估计也没接到最新消息。 “回陛下,队伍么早就回京了,但窦贵生却没跟他们一起。” “那他去哪儿了?” “去了南边。越州。” 越州…… 在场众人皆陷入沉默。越州真是好远啊。 “陛下,现在去哪儿?”有人问道。 鹿白抬头望天,长长叹了一声:“走吧,去越州。” 于是乎,千里追夫却一无所获的女皇掉转方向,再度南下,驰向越州。 越州一战此时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周国虽龟缩一隅,成了小朝廷,但留下的几员猛将实力仍不可小觑。先前几次交手,陈军非但没得到便宜,还败了一仗。 鹿白赶到时,正是久战不下、士气低迷之时。听闻女皇到来,众将皆是精神一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找女皇诉苦,可又担心她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只会给他们拖后腿。 不过,当鹿白虎着脸往上一坐,视线如刀子般来回扫视时,他们心中那点不服气霎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果然,能够当上女皇的人还是有几分威严。 鹿白并非故作威严,而是真的生气。 ——窦贵生又走了,她再度扑了个空。 几乎横跨南北的长途跋涉已经耗尽了她的耐心,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气不打一出来。她暗自发誓,等抓住窦贵生,一定要狠狠毒打他一顿,叫他见识见识女皇的厉害。 苦战数日,陈军再度发起攻势。 这一轮比往常更加凶猛,攻城的陈军像打了鸡血似的,不到两日,便破了城门。长驱直入,直捣行宫。靠着几名武将拼死保护,章元启终于甩下追兵、甩下累赘,逃入了宫城北边的猎苑。霍皇后也想一起,但还没来得及摸到马的缰绳,便被章元启一脚踹开,登时就没了呼吸。 即便到了此时,章元启仍旧没有丝毫退缩和悔意。 他望着高台上立着的鹿白,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窦贵生仗着先帝宠幸,竟侵吞闽越千万银两,更有珠宝无数,尽数藏于山中。先帝真是瞎了眼,竟将宝库钥匙给他!”章元启狞笑道,“陈军一来,就赶着将财宝拱手呈上,当真是条吃里扒外的贱狗!” 顿了顿,他忽的放声大笑,语无伦次道:“看来他没跟你说过钥匙了?连你也不知道?正好,你正好将他捉了,杀了这阉狗,岂不能将金银财宝占走?也算是他的功德一件,谁叫他不肯给我,死了正好!死了好!”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挑拨离间,扣一个屎盆子在窦贵生头上。鹿白的火气“腾”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