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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之站在阿弦身后:“小十八,你真的能看见那东西?” 阿弦不答。 敏之道:“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虞氏跟敏之一样什么也看不到,带着哭腔叫道:“娘?你在吗?你在哪?” 身后阿弦道:“她就在你身前。” 敏之怀疑地看向阿弦,本想嘲笑,可当看见她凝视的目光之时,却又无法出口。 那边儿虞氏却伸出手去,在阿弦的眼前,虞氏的手掠过鬼嫁女淡红色的身影,就好像有一阵风掀起了她一直都垂着的红盖头,露出底下一张十分娟秀美好的脸。 阿弦曾见过密室中的这女子,但那时候她的容貌已经憔悴,并不像是现在这般,美好的令人不忍心去破坏,但…… 鬼嫁女望着面前的虞氏,极美的眸子里流露出昨夜一样温柔的眼神:“能在最后再看见你,我的心愿已了了,也该离开了。” 虞氏无知无闻,仍在徒劳地找寻。 鬼嫁女满含爱意地望着女孩子,道:“你或许永远也不知道,母亲的心里是何等的爱你。” 阿弦本静静看着这一幕,听了这句,忽然像是有人在自己的鼻子上打了一拳。 酸涩直冲上双眼。 然后阿弦垂手,轻轻地拍了拍玄影的脖子:“玄影,你别动。” 玄影自始至终都默默地跟在她身旁,听了这声指令,却忍不住有些躁动地扬首,想叫又未曾叫出声来。 敏之眼睁睁地看着阿弦走下台阶,她走到虞氏身旁。 阿弦看向虞氏,然后又转头望着面前的鬼嫁女,忽然她道:“你过来吧。” 虞氏不解,只回头看阿弦。 鬼嫁女却一怔:“十八子……” 阿弦道:“她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如果是你最后的心愿,那么……” 鬼嫁女看着阿弦,眸子里朦朦胧胧仿佛升起了雾,然后她盈盈下拜:“多谢。” 淡色的红影舞动,就如同绕着花树下的风,那股异样的气息让敏之也感受到了,他心中震动,也下了两级台阶。 与此同时,阿弦身子摇晃,眼睛闭了闭。 虞氏不知如何,举手将她扶住:“你怎么了,我娘亲到底……” 话未问出,就见面前阿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早已经不似是方才少年灵动的眼神。 ——柔和而宁静,好似月光般慈和的目色。 虞氏惊得睁大双眼,喉咙里那声称呼还未叫出,面前的“人”已温声唤道:“我的孩子……” 她张开双臂,将虞氏轻轻地抱入怀中。 就在被抱住这瞬间,虞氏的心底忽然浮现在她极幼小甚至没有记忆的襁褓中,便是被人如此小心翼翼地抱在温暖柔软的怀中,那人哼唱着催眠曲,无限满足无限疼爱。 “娘……娘亲……”虞氏喃喃地唤了声,泪从睁大的双眸中滚落,打在阿弦的胸口。 短暂而又似永久的一抱之下,阿弦的身子一震,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抽离。 就在此刻,隔街一道烟花直冲上空。 在璀璨明亮的烟花火中,敏之抬头,瞧见一道淡红色的影子绵绵消失于空际,犹如烟花绽放,终成灰烬。 虞氏察觉阿弦的身体下滑。 她拼命用力将阿弦抱住。 阿弦扶着她,抬头刹那,同样看见烟消云散的鬼嫁女……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得到了一个隔世的拥抱,就算灰飞湮灭……亦在所不惜。 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阿弦拢了拢嘴角,哑声道:“她想让你知道,当初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你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同时在她死后,你也是她不愿离开的唯一不舍。现在……她最后的心愿是你……” ——好好活下去。 虞氏眼中泪落如雨,含笑点头。 阿弦知道自己今晚所做十分冒险,几乎正跟孙思邈叮嘱的背道而驰了。若给崔晔听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是她又觉着这样做是值得的。 就好像……冥冥中完成了一个极隐秘的小小心愿。 是夜,子时已过,外头的热闹喧哗声也渐渐消散。 国公府中。 阿弦勉强将可说的皆说了一遍:“贺兰公子,我可否先回家去?”方才被鬼嫁女附体,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仍让她精神倦怠,昏昏欲睡,方才答着敏之问话,几乎都瞌睡起来。 敏之道:“何必舍近求远,我这府内房屋数百间,随便你挑,莫非还不够你安枕的?” 阿弦道:“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 敏之道:“你是嫌弃我这里不跟着你的姓么?你姓……朱,不如把这里改叫朱国公府,你是不是就爱住了?” 阿弦无言以对,“周国公”的爵乃是当今天后亲自所赐,他却用来开这般大逆不道的玩笑,的确非常人也。 忽然敏之又道:“但是你为何又叫‘十八子’,据我看来,‘十八’合起来为‘木’,十八子岂非就是个‘李’,你到底是姓朱,还是李?” 阿弦凛然:“是当初算命先生说我命薄福浅,所以要借一个字来挡灾,兴许便是此意。” 敏之笑道:“这算命先生倒也是偷懒,明知道李是咱们天子之姓,却用这个来搪塞。” 阿弦本着急回家去,敏之却毫无放人之意,叫云绫来领阿弦自去安歇。 若是寻常日子,阿弦自可以再找法子推辞,但今日实在倦累非常,又见时候不早,当即从他之命。 次日一早,玄影叫醒阿弦,才起身整理妥当,几个侍女送了早饭来。 阿弦也不客气,捡着喜欢的吃了好些,同时也把玄影喂饱。 吃好了后,侍女便领着她往前,一路道:“国公似要出府,已经命人备好车马了。” 果然贺兰敏之是要出府,也已经换了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的锦袍,金冠玉带,更跟那华丽的绿孔雀相似了。 见阿弦出来,敏之道:“怎么这么晚?”头也不回迈步往外。 阿弦只得跟上,随着他门口登车,阿弦道:“贺兰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敏之道:“闲着无事,出去逛逛。” 虽然他一副轻描淡写之态,但阿弦却瞧出他藏有心事。 既然敏之不提,阿弦便也不再说破,只跟玄影挤在一起,边打量外头光景。 车过朱雀大道,玄影忽地叫了起来,阿弦随口道:“你看见什么了?”跟着往外探头。 眼前人来车往,川流不息,扑朔迷离。 玄影向着右手侧路上又叫,有些急切。 阿弦顺着看去,隐隐看到一些有些眼熟的背影:“那个……” 她略一迟疑,却竟想不通这有些熟悉的人影是谁。 这一错神儿间,马车早已经远远地驰开,不知行到了哪里,外头传来孩童的欢叫声。 稚嫩的童音随风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