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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这不是云寂,又会是谁?“卫恒……”殷玉堂正要问卫恒是不是自己眼花,却眼见着卫恒慌张的往后退,而就这样一个来回转头的瞬间,他就和一双红到发黑的眼瞳隔着窗户对上了。“云、云阁主。”他按捺下心中的恐惧惊惶,强自镇定地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云寂嘴里在说什么,但他说话的声音太小,殷玉堂并没有听清。他也不敢问,就仔细去听,但等听明白了,又觉得寒毛直竖。“我得走慢一点。”云寂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兀自喃喃地说道:“我太生气了……得走慢一点……”他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说,让殷玉堂听得遍体生寒。“云阁主。”他实在受不了,只能小心地开口问道:“你可还好吗?”云寂突然住了嘴,目光定定的看了他片刻,似乎是费了一些时间,才把他看到了眼睛里去,而后才越过他朝屋里看。这期间,殷玉堂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着,寒意随着血液跑遍全身,让他僵直着丝毫不敢动作。云寂轻轻开阖嘴唇,问话的声音就像长出了一口气:“人呢?”都知道他是在问晏海,但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敢接话。云寂站在窗边,挡住了大半的光线,逆着光看过去,除了那双颜色奇怪的眼睛,就连五官都不太清晰起来。“人呢?”直到他再一次出声询问,殷玉堂才回过神来。“翠微君他……”殷玉堂转过头去看卫恒,用不确定的声音说道:“刚走?”“云阁主,你是怎么过了五离血煞的?”卫恒心中惊骇远比殷玉堂更甚,因为他更清楚五离血煞究竟有多么可怕。否则的话,晏海和月留衣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将当初的这些人都聚集起来。因为那种不知由来的嗜血之物,根本不能依照常理能够解释清楚。就好像这个岛上的许多东西一样,都有与寻常事物相悖的一面,所以木怀谨那一套岛从海底升起的怪谈,在他看来才不全然都是信口胡说。窗外的云寂突然抬起了手。屋里二人神情紧张,眼看着云寂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那只虚拢的手掌。一团红色的雾气从他掌心升腾而起。殷玉堂大叫了一声,踉跄后退之时差点仰天跌倒。“五离血煞?”卫恒也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那些红色的云雾在云寂手心上方翻滚不休,不住变幻着形状,却又似乎是被困在其中,逃脱不得。云寂将手举得更高了一些,这些红雾散发的浅淡光芒,将他半边脸庞映出了微红的颜色。“为什么你们都觉得,这种东西能够阻得了我?”他带着微笑侧过头,而红雾似乎极其畏惧他,沿着他靠近的轮廓拼命往后躲避。他的模样太过诡异,这让旁边看着的卫恒和殷玉堂都感到了不适。殷玉堂甚至退到了卫恒的身后。云寂慢慢收拢指掌,这让那些红雾拼命向里挤压,聚拢成了一个发黑的红球。“晏海他,是不是觉得我没什么本事,觉得我帮不上忙,所以总是这样对我?”他不断地放开又收拢手指,让血煞组成的红球在手心中变大变小。“我和他说过,往后都要听我的话,他也答应了我不会再骗我的,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在微笑和嗔怒之中来回变幻,最后定在了一种扭曲的说不清是喜是怒的表情上。最后他用力收紧手掌,握成了拳头。那个被挤压到极点的红球,于半空中爆裂开来,化作一片粉末,被风一吹,四散于无形。这一切并没有发出声响,但殷玉堂敢发誓,自己听到了一种类似于惨叫的声音。“云阁主。”卫恒终于压下震惊,开口劝道:“你先不要急着责怪翠微君,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知道如果把事情都告诉你,你肯定不愿意他为你涉险。”“我当然知道他是这个原因,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他珍惜爱护于我。”云寂低声笑了:“我只是一想到他迄今为止,还是把我当成不能依靠的无用之辈,就忍不住的……有些不高兴。”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谁又能想到你可以毫发无损地过了五离血煞,还能把这可怕的东西随手把玩?人家把你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着,你还有理由不高兴,这不就是恃宠生娇吗?听到这话的殷玉堂默默腹诽,但云寂的眼睛一望过来,他立刻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云阁主。”卫恒却紧皱起了眉头:“近些时候,你是否觉得自己有极大的变化?比如情绪多变,或者是出现了许多以前并不会有的奇怪念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寂点点头。“对,我近来脾气暴躁,喜怒不定,时不时就生出恶念杀意,杀人之时毫无愧疚犹豫。”“这不就是翠微君甘愿违背誓言,冒着奇险来到岛上的原因吗?”卫恒对他说:“你千万不可误解他的一片苦心,他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大逍遥诀迷失心智,做出违背本性的事情。”云寂低头想了想。“如果他真的这么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那就有些麻烦了。”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让卫恒想好准备要说的话一下子卡住了。“你说什么?”他不解地追问:“麻烦是指……”“如果他喜欢那样一板一眼,凡事都说道理讲规矩的云寂,倒是有些麻烦的。”云寂用手挡住了眼睛,做出了类似苦恼的动作,但嘴角却还是带着上扬的弧度:“因为我啊!本来就是现在这样的人呢!”现在这样的?什么样?喔!他刚刚说自己脾气暴躁,喜怒不定,时不时就想要杀个人……卫恒觉得自己强装的镇定快要装不下去了。“晏海觉得我是因为练了大逍遥诀,所以改变了性情,连我自己也都信了。”云寂放下手,露出了那双看着就令人发寒的眼睛:“但其实往前想想,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一直也分不清喜怒哀乐,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只是后来我吃了亏,才知道应该装得乖巧一些。”卫恒惊讶地看向身旁的殷玉堂,殷玉堂的脸上则写满了“你问我我问谁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跟他不熟”这样的茫然。“朝暮阁修炼过大逍遥诀的那些人,都不停提及‘节制’二字,无非是和我之前一样,练到了某种层级之上,突然就觉得性情想法都生出了巨大变化。”云寂笑了一声:“所有的人都不停地压抑着那些恶意的念头,觉得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而是这种武功的作用。”“但事实上……”“事实上,谁人一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