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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交过锋,倒是都受过蹦哒来蹦哒去的黎晗的暗害。如今没有黎晗,二人的矛盾立马浮到台面。 “三哥,我觉得我们得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二皇兄钻了空子,走到我们的前面。”黎昀一本正经。 “那日晚上父皇的话都忘了吗?” “没忘,就是没忘才要先下手的!”黎昀道:“父皇夸完了你又夸二皇兄,明显是想在你二人中选一个!” 黎飔不置可否,“父皇最恨兄弟倪墙、手足相残,若是知道我们对二皇子下手了……” 未尽之意二人都懂,却叫黎昀炸毛:“三哥,你怎么这么傻,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父皇是不会知道的!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再考虑考虑。” 黎昀恼羞成怒,似乎不能理解黎飔为何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停滞不前,变得胆小怕事。于是,气呼呼的走了。 倘若不是林森森的提醒,黎飔未必不会听黎昀的话,主动出击。但现在比起黎誊,他更加防范的是黎昀。 不过黎文瑞那一番话确实说得有意思,赞赏了他治理水患的手段与果决,又夸奖了黎誊与黎昀心胸开阔,并直言这两人会是明君,弄得底下的一众臣子瞬间乱了套,也弄得他们这三位皇子有万分揣测。 这盘棋,看似规整明确,但其实每一步都十分难走。 纵观棋局,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拉力僵持,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下了第一场秋雨。 雨水沥沥,火热的气温降下来。各方人马暂时按捺不动,乍一看这水面波澜不惊。 但这水底下,万丈深渊处,暗流涌动。 二十多年前的风云变幻如今又来一次,当年的孤勇或退让,如今的暗箭与明枪,一时齐帆上阵。 旁人看的,也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方一净土 这场秋雨是从凌晨开始的,毫无预兆。 清早醒来,屋外噼里啪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雨水里飘摇,却是十分欢快的样子,愈发坚韧、愈发美丽。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走来一个人,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 林淼淼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大概是黎飔第一次来她这座院子里。嫁给黎飔一年半快两年了,却是头次见他过来,林淼淼一时有点激动。 不说其他,哪怕是林惢惢那里,黎飔都没露过几次面。 她站在门槛之外的廊道,眼睛发亮:“阿四。”她准备接过他手里的伞,但刚伸出手,便被人避开了去,动作一僵。 “黎言呢?”黎飔问。 “我这就让奶妈抱阿言过来!”林淼淼转身吩咐。 很快,黎言抱过来了。孩子尚小,从未见过黎飔,猛地一见还有些发怵,缩在林淼淼的怀里,跟自己的娘亲玩耍。 林淼淼目光柔和地望着黎言,诱哄道:“阿言,这是你爹。来,跟娘亲学,叫爹爹、爹爹。” 黎飔给与他一同过来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出去将这座院子里的人都挥退清场,随后端了一碗清水进来。 “阿四?” “步步为营到今天,够了么?” 林淼淼的脸色瞬息万变又归于平静,她镇定自若,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贴身侍婢将黎言从林淼淼怀里抱出来,侍卫手里拿着一根银针。银针很亮,寒光烁烁,林淼淼顿时色变。 “表哥!你想做什么?”她蹦起来要去将自己的孩子抢回来,但有旁人死死地按着她,叫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表哥,阿言是你的亲生骨rou,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就算我做错了什么,阿言他只是孩子,他是无辜的啊!”她声音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娘!”孩子模模糊糊地喊着,吐字并不清晰,加上被这阵仗弄得很害怕,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甩着小胳膊小腿在挣扎、在哭。 侍卫将银针扎进小孩的指腹,双手捏住他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来,滴进了碗里的水中。瞬间的刺痛叫小孩的哭声更响亮了,黎飔淡淡扫了瓷碗一眼。 他平静地看着林淼淼,道:“是你自己认,还是让我继续下去?” “表哥忘了么?!那年初夏,你跟我在我的房里……”林淼淼嘴硬,不肯承认黎飔的意有所指,梨花带雨道:“你还说、还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会娶我为妻,会让我幸福一辈子。” 一旁有人小心又谨慎的从一只小瓶子里倒出一滴血在碗里。不多时,血与血融合在一起。 林淼淼瞬间眉开眼笑:“你看,融合了融合了!” 黎飔挑唇,笑意森冷:“这不是我的。” 林淼淼脸色苍白,木讷须臾,猛地挣扎起来,嘶吼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黎言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表哥,表哥,阿言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他是谁,真的需要我说么?” “你……怎么知道?” 黎飔平静告之:“那天晚上,我没有碰你。” 林淼淼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的一切渐渐回到她的脑海里,一时间清晰无比。 林牧野长房长孙的一周岁,热闹极了。黎飔受邀坐在主桌,没有人敢去劝酒,但重金之下,总有人敢下药的。 譬如,如这年中秋节那般,将药涂在银针上,然后“莽撞”地撞到黎飔,将银针扎进他的皮肤再抽出来,他绝不会察觉。 她也成功了。 树荫下,她在他背后勾引着他,唤着“阿四”,声音低柔。他抓着她温软的双手,蛊惑道:“淼淼,我给你蒙上眼睛,好么?” 她轻盈地笑着,娇羞的答应。他让她闭上眼睛,取出一条天青色的布条,转身将她的眼睛蒙起来。二人一路暧昧叠叠,直到她的闺房,翻云覆雨。 第二天醒来,黎飔已经穿好了衣服。 林淼淼在算计着黎飔,黎飔也在提防着林淼淼。那晚从宴席中出来,便已有人替代他经历那一遭。 “不可能,我明明……” 黎言还在哭,但暂且没有人理会。 旁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置身事外。 “当晚事后,我特意让人熬了药给你,你不可能有身孕。那么,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嗯?” 最开始,黎飔没有提防林淼淼,但在兰息寺之后,他便觉蹊跷。在那之前他与林淼淼见过几次,不知不觉间便被牵着鼻子走,仿若中了蛊。此后,黎飔便留了一个心眼。 但这些年,林淼淼很是小心翼翼,一直都没有让他确切查出她背后之人。是以,他才留了她那么久。 事到如今,林淼淼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卖惨,她冷笑一声,脸上还挂着泪,却无半点恐惧,道:“三皇子果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