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页
宁之翼激动地指着宁之肃,“伊绵原本是我的!” 太子一哂,戳破他的幻想,“伊绵十六年前的人生从未属于过你,今后漫长的日子,都是和我过。你倒是说说,她有哪一点是你的?” …… 院内,宁之肃与伊绵才进门,吴远便匆匆跑来,声音焦急,“殿下,边境出事了!” 伊绵吓得倒吸一口气,望向宁之肃。 宁之肃不急不缓,对她道,“先回去,嗯?” 伊绵神色难掩担忧,迟疑着点点头,也知此时不能胡闹。 待女子走远后,宁之肃往书房走,让吴远继续禀报。 “卫将军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没往宫里传。”吴远低声道,将手中的书信递到宁之肃手中。 雁南关一战,魏将军因对地势不熟悉,贸然领了一对精兵从山谷处绕道偷袭,结果反被擒获。 “现下情况如何?” 吴远道,“殿下之前吩咐过,只往宫里传好消息,万不可泄露真实战况,虽之前战况确实上佳,但如今,只怕卫将军抵不过敌军的严刑拷打……” 接下来的话自不必说。 卫澜是宁之肃委以重任的人,在与苏库伦之战中,还有着为各处军队传递消息,协调布兵的任务,因为军中所知甚多。 现下他被捕,虽敌军并不知他如此多底细,且此人既能得宁之肃的青睐,想必定是坚毅忠勇之人。 但凡事就怕万一,这一场仗败了,宁之肃万劫不复。必须早点做好,此人叛军的准备。 宁之肃到走到沙盘前,神色平稳,将布置兵防的各种旗帜在沙盘中调来调去,片刻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去将人马集合,孤明日出发去显州。” 吴远不可置信,跪下阻止道,“殿下,此行凶险,您不可亲自前去啊!” “宁之肃道,苏库伦的人就是看准这一块瓶颈处,觉得易守难攻,孤须重新布局,无论卫澜叛与不叛,都得换种思路。卫将军经验不佳,吃了大亏,这对我军来说,就是个值得警惕的教训。” “殿下!” 宁之肃打断吴远的话,“此事不必再说,去告诉陆少严,孤走后,加强别院的守卫,别让宁之翼钻了空子。这两月就说孤在太子府内理政,万不可泄露。吏部的林大人应当有办法瞒住孤的行踪。至于父皇那里,他久病缠榻,告诉太医,让父皇静养。” 吴远半晌没有说话,到最后也只能听凭吩咐。 “你留下保护小姐,吴山跟孤走。” — “殿下。”伊绵洗浴完毕,只着白色亵衣在梳妆台前梳发,从铜镜中看见男人进来,忙跑过去。 女子一把将男人抱住,脸颊在男人胸膛处蹭了蹭。娇小的身子只及男人下巴,发间馥郁的铃兰香气钻进男人鼻间。 “绵儿还没睡?” “可是有事?”伊绵目光有些灼热,小脸未施粉黛,素净白嫩。 宁之肃用指腹在她眼下摩挲,慢慢往下,用手扯了扯她的嘴角,“今日疲累,先就寝吧。” 待男人将其抱到床上,掖好了被角,才缓慢开口。这话说得无比艰难,男人嗓音尽力沉稳,在心中逼迫自己一定不能泄露心软。 果然伊绵听见便开始不安起来,难过地扯着他的衣服问东问西,他不愿多提让女子担忧,只道,“两月便回来,绵儿乖乖地呆在别院里,除了去看你爹娘,暂时哪里也别去,好不好?” 伊绵没说话,可眼底开始泛红,过会儿,鼻尖也红了,只听得喉咙里慢慢有一抽一搭的哭声。 男人无法,将她连着鹅绒被一同抱在怀中,脸凑去她的颈间,说了许多好话。伊绵只是哭。 她从未想过宁之肃竟会亲自去边疆督战,甚至未想过,这么快他们就要分离。 伊绵回身搂住男人脖颈,热息和清泪扫在男人肩颈处,饶是宁之肃这样的大男人,也不由得软了身子,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血液间乱窜,麻痹了所有神经。 “好了,绵儿。”男人制止住她的依恋。 “我要去做些准备,天一亮便走。” 女子听见这话,虽再不舍,也放下手,乖巧的懂事。 宁之肃心疼,刻意笑起来,哄她道,“待我两月后回来,便成婚,好不好?” “可是宫里……” 男人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宫里的人不会答应。 他轻轻拿帕子擦去女子的眼泪,“管宫里做什么,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伊绵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男人的缱绻低哄。 第38章 一个半月后。 “小姐,怎的又在这儿坐着,仔细着凉。”雨棠将厚衫披在伊绵身上。 伊绵没有回头,望着敞开的窗墉发呆。 雨棠站在她面前,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伊绵接过,却因不仔细,洒了热水在裙裳处。 “小姐!”雨棠轻唤女子,“这样下去可不成。太子殿下走了那么久,您便失神落魄了这些时日,若是殿下回来看着,定是要责罚我们的。” 伊绵叹了口气,低下头,心脏像是浸润在苦水里一样,涩得发慌,连点喘息的空气都得不到。 雨棠用棉帕擦拭伊绵裙裳间的水渍,便见裙裳的水痕越来越多,一点一滴落下来。她疑惑地抬头看去,便见伊绵忍不住双肩的颤抖,哭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