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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惟谨的字迹,写着:“别怕,我来了。” 短短几个字,让林悠然红了眼圈。 不知道赵惟谨花了多少心思,很快就有了转机——辽国接受了大宋的换俘条件,包括林悠然在内的二十个确定不是细作的宋人会被换回去。 林悠然十分谨慎,一路上都在努力表演,神情姿态无懈可击。眼瞅着就到了城门口,突然,一辆骏马疾驰而至,拦在众人身前。 竟是石武。 此刻,石武已然换上辽人衣饰,看上去官阶不低。他握着马鞭的手直直地指向林悠然,“其他人可以带走,这一个,必须留下!” 带队官吏因他颐指气使的态度而恼怒,用契丹语说:“萧兀,你连太后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我就是请示了太后才会出现在这里。”石武,也就是萧兀,看向林悠然,语气森然,“你还记得一年前在雄州冰河上死去的一十八个大辽子民吗?今日,是你替他们偿命的时候了!” 林悠然没机会辩解便被石武揪出去,丢到马上,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努力琢磨着石武的话,试图从中求得一丝生机。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石武说的应该是自己和李小娘子被辽人追击,落入冰河那次。只是,听石武的意思,好像那些人的死是她造成的? 林悠然尚未想通,就被带进了南京城中的宫殿。让她大感意外的是,在殿中等着她的,居然是辽国真正的掌权人——萧太后! 事情的发展让林悠然愈加迷惑,她的“级别”这么高吗?居然惊动了这位在宋辽两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政治家? 萧太后穿着一身便装,看上去神态慈和,声音也是慢慢悠悠的,丝毫没有一国之主的盛气凌人。 “你可知道,赵惟谨为了你不惜动用了国书,你一定帮他做了许多事吧?不妨说说,套出过多少大辽情报,杀过几个辽人?” 果然是上位者的底气,一上来就给林悠然透了个底儿。 林悠然却不敢大意,故作惶恐道:“您误会了,郡公救我只是因为我二人有私交,与国事无关,我只是一个小商贩,没有本事做其他。” 她知道,既然萧太后能让人把她带到这里,就说明已经从石武口中知道了她的一切。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萧太后不信石武的话,至少不要全信。 果然,石武沉不住气,怒声道:“林小娘子,已然到了这般田地,你还要狡辩吗?若老老实实认了,我萧兀还能敬你是个女中豪杰,留你一个全尸!” 林悠然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矢口否认。 石武冷笑一声,转而看向萧太后,恭敬道:“姑母,既然她百般抵赖,那就执车裂之刑,以祭我死去的兄长!” 林悠然听到石武对萧太后的称呼,终于明白了,这件事之所以会惊动萧太后,是因为在那次细作被杀事件中,死去的其中一个辽人是萧太后的侄子! 从石武愤怒的话语中,林悠然迅速梳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的兄长一直是主和派,那次前去雄州也是代表辽国去谈判的,根本不是什么细作。然而,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竟被当成细作误杀。 萧兀并不是真正的石武,而是代替了石武的身份跟随赵惟谨回到南山村,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他调查的结果就是,林悠然是大宋的细作,那次在雄州,是她为了争功假传消息,害死了他的兄长。 林悠然冷静道:“石武,假传消息的不是我,那次事件中我也是无辜被牵连,险些丧命。若你真杀了我,就再也没机会揪出真凶了!” “休要抵赖!难道不是你联合赵惟谨杀了我的兄长?” 林悠然一愣,关郡公何事? 她意识到此时此刻必须说服石武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于是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起了那日的情形。 二月二,龙抬头,李小娘子为给全家人祈福,出城上香,没想到中途遇到一波辽人细作,见人就杀。李小娘子的车夫和随从悉数死在辽人刀下。 林悠然,不,应该说原身,带着李小娘子拼命逃窜,却跑不过辽人的马蹄,为求得一线生机才跳入冰冷的河水中。 然而,辽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们,聚在河边大声说着污言秽语,眼瞅着就要跳下河把她们抓出来。这时候,不会游泳的原身已经淹死了,芯子换成了林悠然。 林悠然刚刚穿越,意识尚未彻底清醒,只凭着本能拖着李小娘子游到对岸,爬上冰面,然而却没了力气,眼瞅着就要被辽人抓住。 千钧一发之际,一队大宋骑兵赶到,杀掉辽人,将她和李小娘子救下,为首之人还将大氅披到她身上。 林悠然听到还剩一口气的那个辽人细作叫他“左神武将军”。后来她也从赵惟谨口中证实了,那日救她的人就是赵惟谨的堂兄,左神武将军,赵惟宪。 林悠然循循善诱:“石武,若真如你所说,你兄长向来对宋人友好,必然不会做出杀害无辜之事,那么,我那日遇见的就不是你兄长。他的死与我无关,也与左神武将军无关。” 石武摇了摇头,道:“不对,那日追杀大辽细作的是博陵郡公赵惟谨,根本不是赵惟宪!” 第59章 未婚妻 林悠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如果那天追击辽人细作的人是赵惟谨, 救下她的也是赵惟谨,他没理由不告诉自己。 --